敢死营三万七千多人,其中一半是跟随这易征其进来的。在外面的时候他们都是易征其的部下。易征其故意将他们打散,列队在每一个角落。这样子每个一两个士兵就是“陌生人”,反过来说,每隔一两个人就是熟人。刻意的营造之下,整个敢死营都没有人偷偷说话。
易征其站在中心高台之上,开始了他的演说,或者说是开始煽动。
“我叫易征其,相信大家都认识了。昨夜吵着大家一晚睡不好觉的家伙就是我,认清楚点。以后要是报仇别找错人了。我知道,你们当中肯定有人不服我,而且人数不会少。没关系,服不服都没关系,都是活在敢死营,今日不知明日事。
在我当上监兵的第一天,我记得我的长官就跟我说,士兵就是一只脚踏入了棺材的人。他们随时随地都准备为祖国战斗,牺牲。我们敢死队就更加是如此。不到我们不牺牲,等的只是一道命令。
早上我被长官单独问话。大家肯定是非常的好奇,因为入了敢死营还能够见长官那是十分稀奇的事。我不单见了长官,还从长官那里听到了一些命令。属于我们敢死营的命令。”
下面的士兵好奇地伸长了脖子。
易征其一边在高台上转圈,一边大声说道:“命令非常的简单,几日后派一万名敢死队去阻击大风军队,对面有个狮人族的万夫长。要将狮人族的大军拖住三天。”
这个命令当然是易征其胡扯的了,但整个敢死营的人也无法证实是真是假,反正所有人都出不了营地外,更不可能去问哪一个军官求证是不是要拖住三天。 “很不可思议是吗?他们都当敢死队是铁做的,或者他们都以为敢死队是穿着流光战甲的。但我知道,每次敢死队执行任务都是发一把兵器而已,连军甲也没有一副。敢死队,敢死队,说得好像真不怕死一样。长官要求,让我帮他挑选这一万名队员出来。”
听到这里,三万多名敢死队一阵哗然。按照情理,易征其肯定不会派他的“旧部”了,原本就在敢死营的士兵心中多少不是滋味。
易征其大声道:“我问长官,一万名敢死队是不可能拖住狮人族大军三天的。”
“那长官对我说,一万名不行,再派一万,派完敢死队为止。反正一定要将狮人族大军拖住三天。也就是说,前面的一万名士兵只是比后面的先走一步而已。”
“我问了长官一个问题,差点被他当场剁成碎片,回不来了。”
敢死营的士兵都十分的好奇,究竟问了什么问题。
易征其忽然重力道:“我问长官,这样子明知道是送死,为什么不派你自己的部队去拖住三天?难道我们敢死队就不是人吗?”
“那长官听了非常恼火,他指着我骂,敢死队就不是人,是畜生,是垃圾。就是因为要送死才派敢死队去。我听了非常的恼火,但被一群弩手围着,我一个人也无能为力。在回来的路上,我一直想一个问题。我们用生命为帝国出最后一份力量,究竟为了什么?”
士兵们有个别大声地回答,什么样的答案都有。
易征其等他们说完,继续道:“我听明白了。我们之所以如此,一来,我们虽然为敢死队,但依旧算是帝国的军人。而军人就要听从长官的命令。对于这样回答的,我不想多拆穿,如果你是一个服从命令的士兵,估计也不会到敢死营来。
第二种,估计就是像我这样的,犯了大错,究竟是错什么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违反了军法,沦为了敢死队。我的心跟你们是一样的,我一生都是为了帝国,流血,流汗,怀着满腔热血参军,如今所有的荣誉都被抹杀了。”
说到这里,很多士兵们都惭愧地低下了头。易征其说的话,他们感同身受。他们再也无法骄傲地对家人,亲人,朋友说他是帝国的士兵。他们再也无法在夜里沉沉入睡。他们看不见明天的希望。
“第三种,也就是最多人的情况。我们已经做了对不起家人,让亲人,后代蒙羞的事情。唯有一死来洗刷,盼望着帝国能够为家人带来补偿。无论是精神上还是金钱上。至少让他们活得好过一些。”
易征其沉默了几秒,忽然爆发般呐喊:“可是,有谁能够告诉我,当我们死后,为帝国牺牲之后,我们的亲人,后代能够得到帝国的照顾?谁?卡云陛下保证了?还是司令?还是总督?”
士兵们一惊,纷纷醒悟过来:对啊,没有人保证过。
“你们醒一醒,即使是真正有这么一条补偿,那么是谁发放补偿金?你们想想。是谁管着这么大的一笔补偿金。不是你,不是我,也不是我们的长官,甚至不是卡云陛下。是财政大臣。
兄弟们,在你们还没有沦为敢死队的时候,你们的军饷,你们的装备,什么时候能够按时,按量发放下来的?没有!没有!难道此刻你们还没有觉悟吗?当我们还是正规军的时候也没有受过平等的待遇,难道能够在我们沦为敢死队,送死之后,财政大臣会忽然大发善心将补偿金发放到你们亲人手中?想想吧!”
这么一群等死的士兵听了,忽然发现了自己这么久好像都被蒙在鼓里。那是临死前找到宣泄口一般,瞬间被点燃,个个怒吼不止。
“对。他们不会发补偿金的。”
“他们骗了我们。”
“我们只要一死,什么都没有了。”
易征其让他们叫嚷一阵,又火上浇油,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