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落,风沙过后的卡桑拉要塞第一次恢复它原来的样子。
无论多少年后,无论是极东还是大风的士兵,无论是新兵还是老将。他们一辈子都无法忘记这一天映入眼帘惨烈恐怖的一幕。
一条长长的西城墙,堆满无数尸体,一层又一层,叠得高高的,惨绝人寰,不堪入目。
从一号城门到二号中门,再到三号城门,满目疮痍。
旗帜,长矛,战刀,盔甲,藤甲,狼牙棒,到处都是。平时看上去非常昂贵的兵器装备,染着鲜血,丢满一地,一弯腰就能够拿起几件,却无人去捡。
城墙之下,厚厚的尸体,惨叫,呻.吟,呼救,痛苦,断手,血肉。尸体堆起来已经将城门塞住,只是隐约能够看清楚,那里才是城门。
尸体堆上插满弩箭,弓箭,彪悍的床弩巨箭,焚烧的攻城塔,破烂的各种板块,粉碎一地,插满羽箭的战马,它们身上还绑着拉动攻城塔的绳子。
各种大小的图腾战旗,染满了鲜血,倒在地上,攻城塔上还冒出浓烟。分不清尸体的面目,惊恐,愤怒,悲愤,呐喊,无助,懦弱,数之不尽的惨状,脸上,身上都是一层染血的黄沙。
即使是高耸笔直的城墙,也染满了鲜血,这一天一.夜不知道有多少人从城头上掉落。
犹如蝗虫一样的兽兵,嘶叫着,挥舞着,但在天险卡桑拉面前却显得那么的脆弱。
散打天险的卡桑拉要塞成为名副其实的“绞肉机”。
交战并没有因为沙尘暴消去而停止,并没有因为天亮了而撤兵。
一切依旧还在继续,战争依旧在蔓延。
但这一次,没有了沙尘相阻,极东帝国的部队一下子灵活了几倍不止。
“杀——杀——杀!!”
“火箭弩,瞄准他们的攻城塔,给我端了!”
“看到他们叫嚣的领袖了吗?让他变成马蜂窝!”
特别构造的城楼之上,木芷菁一身劲装,远远看着如潮水般涌来的大风军队,低声道:“是什么驱使他们有这样的勇气?城头都上不了,为什么要这样攻过来送死?”
云嘉凌顶着最大的压力,他坚持了一天一.夜,精神上的压力比起ròu_tǐ上压力还要大,双眼已经布满血丝,道:“他们要是有头脑就不会攻打卡桑拉要塞了。”
木芷菁习惯从政治方面考虑:“只要卡桑拉一失守,我军绝对是全军覆没。能够一下子就除掉监军这一系,重伤远征军,大风皇为什么不去攻打。
到时候整个极东帝国都会陷入极度恐慌,远征军,监军联合都抵挡不了。还有士兵,人民敢去抵抗吗?估计攻下卡桑拉的第二天就有千千万万人的投靠大风帝国,供奉大风皇为主了。
大风军队长驱直入,剩下的远征军和禁军能够抵挡得住吗?是要躲到东大荒草海中去还是躲去北甸大裂谷对面?我们没有退路。大风皇再花十倍的代价也一定会攻打卡桑拉要塞。”
“卡桑拉五十多万大军可不是吃素的!”
木芷菁知道这句话背后还有另一层意思:五十多万大军,刚是想想就足够辛苦了。每日的进攻,防守,食物,兵器,战略安排,今日这五十多万兵马做什么,明日做什么,一个月后做什么?
每天不分昼夜的战报比起沙尘暴的沙子还要密集,铺天盖地地递上来。整个卡桑拉总战总部没有一个军官能够闲下来好好吃一餐饭,甚至连喝水的时间也挤不出来。
“云总指挥,辛苦你了。”
云嘉凌听了精神一震,容光焕发:“能够和大军师一起并肩作战,这些算得上什么!来人,传令下去,按照计划,主动出击!”
面临的问题看上去不多,但每一件事都是万分的重要。西城的防御,北面和南面拆下重型军器,主动出击两方。还有一项就是护送最后一批难民离开。
“大家不用慌,不要乱。我们的军队顶在后方,大风那群兔崽子是不可能攻来到我们东门的。按秩序!”易征其站在山坡上大声呼喊指挥。一群平民惊慌地从卡桑拉东门而出。
这是最后撤离的平民,其中一部分是因为舍不得离开,他们有几栋靓房又有档口,还有一批是誓死要留下来保护国土能够手撕敌人的“大内高手”。
只不过经过这次沙尘暴的来临,大风帝国疯狂的攻城,他们忽然间想起“我们还是保留有用之躯迁移阵地到后方作战吧。那里更需要我们。”
平民们拖家带口,又是车又是盆的,延绵的道路,满满都是人群。
“易老大。”扶真涛跟章豪臭味相投,一起走了过来。
“什么事?”
“这些平民够可怜的,你说,为他们运行李和心理辅导,哪个对他们有帮助?”
“钱!”
“……”
“我们那里有钱啊!兵器都没有,你看我,这靴子还是不合脚的。刚刚一个平民大妈路过,瞅了我两眼,嘿,还问我是不是破产了!”
“别理他们,你的样子那里像是破产了,分明就是流产了。”
“老大,你这样说我可要生气了。我们没有兵器,没有装备,除了这身衣服就跟平民没啥区别。要是流产,那也是我们集体流产。我就想问,兵器什么时候有?”
易征其笑嘻嘻道:“有很多的,就是怕你不敢去拿!”
“在哪?”
“西城那边啊,死了这么多人,听说流光战士也死了不少。你去拿几件回来,记得也帮我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