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她说话,睡在下铺的人也醒了,“反正他家有钱,灵子,下次他那有钱的爹再来时你就发狠再跟他抬抬价。”
“就是,咱们楼里谁也没有你照顾他照顾得用心了,白天黑夜守在这里,要我说,三倍的护理费一点都不高,就该要他五六倍的。”
见乐灵不说话,两人静了一会儿。
消毒液沾着伤口,微微的刺痛,乐灵拧着眉,拿药棉擦拭过伤口,又上了一遍药,走到一旁慢慢包扎起来。
过了一会,床上的人才又说:“我说。他要出院了罢?”
“那是不是要把乐灵带回家去啊?”
乐灵终于不耐烦了,说:“你们两个还睡不睡?要不睡就起来守着,让我睡一会。”
床上立刻没声了,一阵被子悉悉簌簌的声音之后,陷入了又一片的死寂。
乐灵从里头出来,关上了房门。
她走进前面的护士站,在桌子后坐了下来,看看表,才九点钟,今天还要值一夜的班,她拿起旁边看了一半的往下读。
他看过的书,她总要再看一遍。
为什么要看,连乐灵自己都不知道。好像这样做就能跟他的想法接近一些,可那不过是徒劳而已,就算懂得他的心又如何呢?
就好比她明知道他为什么每天晚上都要偿试着去坐那张轮椅一样,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
西栋22楼的那个女孩,她问过同事,因为出了车祸变成了植物人,好像以前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年纪轻轻的就成了那样,除了惋惜之外,她还有一点点羡慕她,即便成了那样,也能被一个人男人这样挂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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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会开始之前,楼下的美容室已经被占满了。
念乔不用跟他们挤,她来之前就已经约好了私人的造型师。所以可以很悠哉的尽情享受白天的自由时间,酒会晚上六点才开始,她四点准备都来得及。
这个时候就不免要感慨,当有钱人的太太就是这点好处,别人都在抢发型师弄头发做美容时,她却还有功夫坐在咖啡厅里喝咖啡,。
咖啡厅里,这个时间很少能见着闲着无事做的女孩,因此张梓珊走进来时一眼就看到了她。
她并没有直接过去打招呼,而是在她后面的一张桌子上坐了下来,随手拿起一本杂志翻阅。杂志上写着什么,她完全没办法集中精神,就这么坐在她身后,都能让她感觉到有一种无形的压力。
简崇明不让她找她,她就偏要找她,可是此刻。真坐在了这里,那份坚持,却悄悄的变了味。
心里有种漠明的恐惧,在怕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
好像一直在探索的某种答案,隐隐约约浮上来,叫人好奇,却又不敢冒然接近。
她是学心理学的,却连自己的心理都摸不清楚,说出去估计会被摘掉执医牌照罢?梓珊在心里苦笑。
念乔望着外面在海滩上嘻戏的人,今天一早简崇明就出去了,好像是去见了什么人,让她中午不用管他,自己吃东西。
他一走,念乔乐得自在,本来只打算坐坐,欣赏下海景,可是突然看到许文远从外头进来,她不禁蹙了眉,这个人总是沉不住气,怪不得顾衍东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她拿起自己的东西,还没站起身,他已经站到了她桌子旁边,笑眯眯的看着她,“简太太一个人?简崇明呢?”
念乔不说话,重新把东西放下来,“他有事。”
“我能坐吗?”问这话的时候,身子已经自觉的坐了下来。
服务生走过来,“先生您喝点什么?”
“跟这位太太一样就行。”
念乔压着怒火,她昨天已跟简崇明露过脸,不少人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他这么冒然的靠过来,少不得会遭人非议。
念乔压低声音道:“我不是说了有事情我会找你吗?”
许文远不急不缓的道:“你从我这儿拿走了好处,我总得问问进度罢?这案子对我有多重要你不是不知道。”
“许先生误会了罢?那钱我可还没见着呢?如果你现在后悔,咱们就当没这回事,各走各的阳关道。”
许文远见她真动了气,口气不由的软了下来,“你看你,脾气还是这么爆,我就是关心一下。”
念乔缓和了下语气,必竟现在还不能得罪他,她需要利用他来击败顾衍东,“我已经尽力在部署了,需要你配合的时候会告诉你的。”
“你有把握吗?我看到有不少人都来了,顾衍东也在。”
念乔冷笑道:“你知道他也在,就更该离我远一点。”
“好好,算我错了还不行。”许文远摸摸鼻子,灰遛遛的起身走了。
服务生送咖啡来时,看到位置上的人已经走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念乔道:“放着罢。”
“没人喝多浪费,简太太不介意的话,我来代劳怎么样?”
一道俏丽的女声横插了进来,念乔看着她,认出是昨天简崇明拉着的那个女孩,嘴角笑意不觉又添了几分,她一向觉得,女人不必为难女人,简崇明肯喜欢她,一定是有她的好处,不过她敢这么名目张胆来找她,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简崇明不像别的富家公子,混迹商界这么久,在外头的花边新闻却很少,他不是随便跟女人公开出入的男人,即便她现在身为他的妻子,也很少被他带到公众的视野里去,让大家认识。
他对他的女人一向保护的好。
这一点,不论是出于何种心理,都证明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