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念乔在灯底下收拾东西,要穿的礼服已经提前送过去了,她拿了两三套首饰放到包里,衣服就只带了套睡衣跟换洗内衣,简崇明洗了澡从里面出来。看着她装的那些零零碎碎的东西道:“只住一晚上,你拿那么多东西做什么?”
“用得着。”念乔低着头应了一声,继续翻箱捣柜往里塞东西,简崇明把她的剃须刀也扔了进去。
念乔看见了道:“你干什么?”
“我也去啊。”
“不行,明天我不见你。”她把剃须刀拿出来。
“不行,我不放心,一天都不行。”简崇明把她抱到床上,开始脱她的衣服,念乔推着他道:“我还没收拾完呢。”
“明天再收拾。”
他一脚踢在灯擎上,关了灯,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
两人在床上扭成一团,简崇明在她脖子呵气,念乔最怕痒。大笑着求饶。
她将身子蜷成一团缩在床角,过了一会见他不动了,她以为他有什么事,凑近了要看时。他突然低吼了一声,念乔吓了一跳。捂着胸口在他身上拍了几下,“你吓到我了。”
简崇明抱着她哈哈大笑。“你这么胆小。”
“好了,我不是故意的。”哄了一会见她还在气着,便轻轻的吻她,“快别气了,嘴巴撅得都能拴头驴了。”
“谁是驴?”
念乔一把揪住他。
“我是驴还不行。”
简崇明抱着她滚到床上,将她压到身上,打闹了一会。两人静了下来,念乔突然道:“我没怀孕,你是不是不高兴啊?”
黑暗中,有一阵的沉默,过了许久他才说:“不会。”
“那要是……我怀孕了呢?”
他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你怀孕了吗?”
这下,倒是念乔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了,静了一会道:“我逗你呢,睡罢。”
夜渐渐变得宁静,听着那边呼息声沉了下来,念乔翻了个身,看着窗外那颗凤凰木,那一树焉红的花,红得几乎滴出血来,森森的树影投在卧室的天花板上,像只巨大的怪兽,张牙舞爪的扑过来。
她忙用被子盖住自己。
简崇明在那边翻了个身,把她搂过来抱进怀里,温热的气息呵在她后颈,“又做噩梦了?”
念乔没有哼声。
他含糊不清的又说了一句什么,念乔没听清,在他怀里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他已经上班去了,念乔用手摸着那头空掉的床铺,丝制的床单上仿佛还留给他的体温。
枕头上属于他特有的味道淡淡浮动在空气当中,床头的钟表嗒嗒的走着,念乔深呼了口气,十分享受这样安静的早晨,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有多久?
他对她越好,她心里就越害怕,这份幸福像泡影一样,他们小心翼翼的不去触碰那份禁忌,但不代表它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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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码头接到外婆一家,念乔直接让司机把大家送到事先订好的酒店。
安顿好舅舅跟舅母一家,念乔来到外婆的房间,“外婆。”
外婆的风湿腿已经稍稍好转了些,可以自己走路了,苏姨正扶着她在那里开箱子找东西,看见她道:“你回来了。”
念乔轻声责怪道:“您路上劳累一天了,有什么事让我来做就行,您快躺下歇着罢。”
苏姨道:“老太太非要自己找,说要亲自交给你。”斤向来巴。
外婆翻了一会,终于找到要找的东西,是个文件袋。
看着那个文件袋,外婆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转头看着她道:“明天你就结婚了,这个我就交给你了。”
念乔打开袋子看一眼,惊讶的道:“这是地契?”
外婆点头。
“地契为什么给我?”
外婆由苏姨扶着到床边坐下,缓缓的道:“本来家里的地就是分成了两份的,一份给你母亲,剩下的给你舅舅,现在你爸妈不在了,就交给你保管好了。”
苏姨扶她坐下,外婆叹了口气,接着道:“我的身子骨渐渐不行了,镇上最近一直想办法鼓动大家卖地,你舅舅三番两次往镇上跑,你知道他性格木讷,怎么斗得过那些人,最近不知对方给她开了什么条件,他好像有些动心,回家劝我卖地,我说不动他。”
念乔虽然觉得可惜,可舅舅卖地,她也不能干涉,舅舅一辈子都在乡下,拿了那笔钱搬到城里生活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看着外婆那么伤心的样子,似乎为这件事生了不少气。
“您放心,我会替您守着的。”
外婆笑着摆摆手,“是替秦家守着,要是真把地卖了,我怎么对得起秦家列祖列宗?”
外婆上上下下瞧了她一番,“他待你好吗?”
念乔点点头。
外婆脸上有些欣慰,“那就好。”
念乔脸上的笑容有些牵强,不着痕迹的掩饰过去,“外婆,您跟苏姨先休息会,晚饭时我再来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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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简世勋作主,请外婆跟舅舅一家吃晚饭。
外婆腿脚不便,因此筵席就定在下榻的酒店,20人的包厢显得有点空荡荡的,简家只来了三个人,崇雪还是没回来,念乔那边加上小孩倒来了五六个。
简夫人席间热情招呼着,尽显女主人的本色,人虽然少,倒没冷场,加上两个小表弟妹正是调皮的年纪,童言无忌逗得大家捧腹大笑,欢声笑语络绎不绝。
舅舅木讷不说话,舅母却擅言辞,席间不断夸简夫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