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唐岳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天正下着雨,朱棉棉是一路淋着雨回来的。
雨水淋透了她的头发,顺着脸颊流下来,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她在心里一遍遍骂自己傻。朱棉棉,你真是一个大傻瓜,大大大傻瓜!
从再次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停地在心里告诫自己:朱棉棉,你一定要远离他,远离他,他对你是罂粟,是毒、品,在一起久了会上瘾,最后他会把你的心抽干,让你同如行尸走肉。
所以她一次次对他关上心扉,忍着不去见他,不去想他,即使他为她做了这么多事。但她依然把心关起来。
然而,她好不容易相信他了,想要对他重新打开心扉了,结果发现自己在他心里一点都不重要,还不及一个柳若。
她当真是太高估自己了。
她漫无目的走了好远好远。直到雨停了,身上的衣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她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小区门口。
她撩了撩湿漉漉的头发,在这个抬头的动作里,她看到了一个高大清秀的男子站在小区门口,她蓦地怔住了。
他也看到她了,随后走到她面前,担心地问:“怎么淋成这样?发生什么事了?”
朱棉棉看着眼前那张混血儿一般的脸庞,心里的委屈一并涌上来,她扑到他怀里。“哇”地哭了出来,“子宇,你怎么才回来……唐岳他……原来他就有了别的女人,可是他有了别的女人,他还想来招惹我……唔唔……他还跟别的女人上了床了。”
欧阳子宇搂着怀里的人儿,听着她一口一口“唐岳”,他的心一阵阵刺痛。
她以前总是不承认,明明心里是喜欢唐岳的不是吗?
“棉棉……”他叫了她一声。
但她仍然哭着:“他三年前跟柳霜上了床,现在还帮柳霜照顾她的妹妹,唔唔,子宇,我该怎么办?我恨死他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他了。”
欧阳子宇拍了拍她的肩,他只知道她只是需要一个肩膀,好,既然她需要,那他就给。
哭了好久好久,她才抬起头,像个孩子一样泪眼婆娑地说:“子宇,你可不可以娶我?可不可以?”
“为什么?”欧阳子宇问。她在这种情况下求婚,所以他并没有感到半点欣喜,反而担心她。
“除了我的心,别的。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包括我的身体。”
他仰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好一会儿,他才平静地说:“走吧棉棉,我带你回家,看你全身都湿了,先回去洗个澡再说。
……
朱棉棉在浴缸里泡了很久。
水很烫,身上的神经一点点放松,她的大脑也渐渐冷静下来了。
回想自己这一路上所做的傻事,她感到十分难为情,特别是向欧阳子宇求婚的那些话。
洗了一个小时,又换上一套保守的长衣裤,再把及腰的长发吹干,她这才走出去。
欧阳子宇还在客厅里看电视,看的是新闻频道,他的面前摆着一盆水果,大概是陈姨放在那里的。
她捋了捋头发,在他旁边坐下,中间却隔着二十公分的距离,“子宇……”
“好些了吗?”他问,看着她不敢靠近,他苦笑了一下。
“好些了,”她应道,随后低着头说:“对不起,刚刚在楼下的时候,说了一些傻话,做了一些傻事。”
欧阳子宇笑了笑:“你刚说了什么,我全都忘了。”
但是朱棉棉却只是想把话说清楚:“我在下面求你娶我了。”
“……”欧阳子宇看着眼前这个傻乎乎的女人,五年了,或许她在职场上是有所提升了,穿衣审美有所改观了,气质也提升了,但是归根到底,她在某些方面还是那个单纯得只有一根筋的女人。
他再次笑笑:“好像,你是有这么说过。”
她惶恐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那本来就是你的气话,我不会当真的,”欧阳子宇说,他的眼睛依然干净清透。
“子宇……那以后我们就不要见面了,好吗?”她认为,是应该跟欧阳子宇划清界限了。
“前一个小时你还跟我求婚,为什么这一个小时却要跟我划清界限了呢?”欧阳子宇不明白地问。
“因为……”虽然很不忍心,但她最终还是说出了口:“之前我说过要给你半年时间追求我,但是现在半年快过去了,我……”
“你还是没有办法爱上我,我知道的,”欧阳子宇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齿:“难道因为这样我们就不能见面了吗?”
“可是这对你不公平,你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我也不能老占据着你的时间,”朱棉棉说。
“棉棉,”欧阳子宇真诚地看着她:“如果你现在找到了幸福,那我会马上离开,但是在你还不那么幸福的时候,我想就这么静静地守候着你,你把我当成朋友也好,把我当成兄长也好,只要你不要不见我。”
朱棉棉没忍住,突然就哭了起来。
……
那晚,等朱小宝睡了之后,欧阳子宇和朱棉棉去了阳台上,不知道为什么,当两人把话说开了之后,彼此之间反而更能坦城相对了。
她在他心里是一个触不可及的梦想,更是一个他想要守护的人。
他在她心里,可能真的就如他所说的,是朋友、兄长,这么多年了,他已经在她心里占很大的位置,他突然走掉的时候,她会失落,会焦急,会担心,但是,她很清楚自己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