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姑娘,请留步。”一道轻悠悠的声音从斜侧传来,阻止了开心迈开的步伐。
见来人正是木婧婧,开心一脸尴尬,立在路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木婧婧面无表情地轻笑两声,眼底明显藏着怒气,只听她一字一句说道:“这不是,甄公子吗?”
听木婧婧点破,开心反倒释然,正要开口解释那日的误会,却见木婧婧红了眼,终究按捺不住满腔怒火,责问道:“难道为了银子,你真可以不择手段?看你小小年纪,心肠为何会如此歹毒?”
木婧婧步步逼近,开心步步退后,瞧对方眼中的怒意转化为恨意,竟无力反驳。木婧婧许是说到痛处,眼中渐有泪花闪烁,却硬着一口气,咬牙切齿地继续说道:“我自知身份卑微,对李公子一直不敢高攀。他对所有姐妹都好,她们也理所当然地受着这份好。可是,我却不敢,逼迫自己不去靠近他,不去要他的好,更不能生了妄想之心。可偏生我这么痛苦地躲着他,他越是待我不一般,直到我沉沦,不计后果。可是你,你一下子断了我所有的希望,我恨死你了。”
开心秀眉微蹙,满目愧疚,直到被逼退到墙角,才弱弱地解释道:“我以为只是一门普通的生意,真不知道会这般。”
想起今儿清早,她带着双份的银子去找李然,希望大家各自让一步,尽早了却这桩事。不想,李然又加了双倍的银子,傲然拒绝她的要求,愣是要有个结果。吃了闷亏自是懊恼,不想半路上又杀出个女程咬金,义愤填膺地指着她的鼻子哭骂。她自小也是锦衣玉食来着,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便越发觉得气闷。
“生意?好,我把毕生积蓄都给你,我要和你谈一门生意----撮合我和李公子。”木婧婧气急,咬牙把心一狠,又是心酸又是气愤地继续说道:“常言道宁劝和不拆一桩姻缘,你若答应我,也算弥补你的罪过。”
开心许是气过了头,秀眉微蹙,傲挺着身子,和木婧婧理论起来,“木姑娘,李然待你如何,我无权评说。但,他和你并无姻缘一说,他不愿意亲口对你说真话,怕伤了你的心,才和鹊桥缘做了这笔生意。我自然拿了钱就得办事,毁李然的名誉来断了你的念想,就是要明白告诉你,问题在于他,不在于你,希望避免伤害到你。但真相总是残忍的,你不得不去面对。”
开心心下无奈,暗骂李然,这个懦夫,明明不喜欢人家,干嘛不坦坦荡荡地告诉她,说白了就是不愿意成为罪人。感情的事,认真起来的那方,怎样避免都会造成伤害。他若真为她好,就该去面对她,用这种笑里藏刀的方式算什么男人?只怪自己当初是瞎了眼,脑子进了水,才会接这笔生意。
木婧婧登时愕然,脸颊犹带泪痕,她木木地问道:“他,他怕我伤心?”开心愣怔,紧紧闭着小嘴,不安地看着她。突然,只听木婧婧破涕为笑起来,说:“他,他心里还是有我的,是不是?不然,为何怕我伤心?”
开心嘴角一抽,彻底被木婧婧的逻辑雷到了,这分分钟就是自欺欺人的节奏。心下怕点破了,彼此都难堪,可是见她这般,心下又怜悯同情起来,喏喏地试探着:“木姑娘,其实,李然不是个好男人......”
话还未说完,木婧婧已然投去怨恨的目光,截住开心的话,说:“你又蛊惑人。我不许你说李朗的不是。”
开心登时无语,她越是替木婧婧着想,木婧婧越是亲近李然,这会儿都改口叫李朗了。若她告诉木婧婧,李然逼着她嫁入李家,木婧婧是不是会当场就掐死她?
这趟浑水淌得深了,开心无力地自语。除了那次难以接受穿越而来的现实后,这是开心第一次感到挫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