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下了马车,映入眼帘的是朱漆大门,上头宝蓝色匾额上书写着康王府三个鎏金大字。不多时,但见朱漆大门缓缓打开。袭采薇脸上带着亲昵的笑意来到门外迎接开心,眼底闪过一阵感激之色。
因身边跟着丫鬟嬷嬷,袭采薇端着稳重,不便挽着开心的胳膊,一边并肩和她一起走进康王府,一边对开心低语道:“只得先把你介绍给福晋,日后我们才好一道往来,委屈你了。”
开心轻快一笑,云淡风轻地说道:“我可是捡着便宜了,沾你光,可又做了一笔大生意。哪里委屈了?”这话一半是事实,一半是安慰袭采薇的。
原来,花灯节那日,袭采薇在和开心分别的时候,约好寻个恰当的时机,由袭采薇接引开心,把她介绍给福晋做美容,借此机会让开心能够出入康亲府。讨得福晋的欢心后,她自然会看在这份好处上和念在开心和采薇毕竟结识的份上,让她们正大光明地往来。夹序央划。
“额娘。这位就是容华阁的老板娘,上回在王府里,女儿听众位婶母说经甄姑娘之手美容后。效果是极好的,便特地请来给您试试。”袭采薇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亲厚中带着疏离的语气,对福晋说道。
康亲府的福晋也有所耳闻容华阁的名声,见养女既然如此有心,便也没有推辞,躺在藤椅上任由开心伺弄着她的脸,因为舒适,不知不觉间睡过去。足足大半个时辰过去了,福晋才悠悠转醒,让丫鬟端水伺候着洗净了脸,轻轻抚上脸颊,只觉得干净细腻,而后又不急不慢地走到铜镜前,只觉得眼角的细纹似乎淡了许多,脸上不禁浮现出满意的笑意。
“容华阁果然是名不虚传。 日后可多来我们康亲府,别只往王府那头跑。”
开心连声应是,又给福晋普及了一些护肤的方法,这才跟着袭采薇一起走出福晋的寝殿。袭采薇带着开心往自己的独院走去,才进一道月门,见对面一位着降青色对襟袄裙的女子一脸妩媚地走来。傲慢地对开心说道:“听说你是容华阁来的?你且去我院子里一趟,我倒要看看你们容华阁的神通,真能让人一下子年经好几岁?”
袭采薇蹙眉,不易觉察地挡在开心面前,冷声道:“姨娘改日在甄姑娘得空的时候再说吧,额娘可是让我好好招待人家,难不成姨娘不晓得待客之道?”
满姨娘冷哼一声,气得咬牙切齿道:“你生母也不过是个妾,更何况早两年前就去了,你以为在福晋眼中你就多娇贵了?在我面前横什么横。”
袭采薇眼眸中冒着怒火,不过到底还是压抑住,嗤笑一声,不徐不疾地说道:“姨娘可别忘记了,我终归是康亲王的格格,怎样我终究是你的主子。姨娘自便吧,我这边还有客人招待。
袭采薇拉起开心的手,心高气傲地从满姨娘身前走过,看都不看她一眼,直走到自己的院落,袭采薇脸上的傲气才消散去,换回素日那乖巧可人的模样,放下开心的手,尴尬又无奈地说道:“让你见笑。我若不如此,就怕她越发目中无人,惹下更多笑话。”
开心摇头,轻微地叹息一声,宽慰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更何况你们生在贵族人家,人情往来向来就比普通人家多费心。”听开心一番体贴的话,袭采薇脸上渐渐恢复了些笑意,忍不住将心中的苦恼一吐为尽。
“如果可能,我真希望出生在寻常百姓家。我母亲位居妾侍,又讨不了我阿玛欢心,纵使我想承欢在我阿玛膝下,终究不及福晋所生的哥哥姐姐。母亲抑郁而终后,这两年我和我阿玛十句话也说不上,只怕他老人家都忘记了还有我这个女儿吧。”
袭采薇平淡的语气满含悲凉,她轻笑一声后继续说道:“你也晓得了,那日在王府,连外人都上赶着欺负我,人家有亲娘疼的,理不直,气可壮着呢。”
开心苦笑,她何尝不明白袭采薇的凄苦?来这里接近两年了,这两年来什么事不是她自己一个人扛过来的?就是因为明白没有人护着自己,所以才必须自己给自己打点着。
袭采薇见开心不语,惭愧一笑,轻语道:“只顾着向你诉苦,怕你下回是吓得不敢来了吧。”开心一愣,不想人家误会自己是不耐烦,笑着解释道:“你我既然投缘,这些话自然是你愿意告诉我的,否则谁平白无故爱揭自己的伤口给人瞧?我只是想,那些你经历过的痛,我无法感同身受,说再多的安慰话也是空话,倒不如静静地听你倾诉。”
袭采薇眼圈一红,素日硬是逼迫自己强硬的心瞬间软化无力下来。开心说不会说安慰人的话,岂不知她的这些话是句句说到人家心坎上去了,自是让人听了很是受用。袭采薇眼眸中泛着泪光,愣是笑着说:“把这些话说出来,我心里好受多了。”
两人进屋就着茶水说了好些话,只道是相见恨晚。毕竟是在康亲府,久呆总归是不好的,开心说是该回去了。袭采薇也不勉强,可却硬要亲自送她出去,开心便也不推辞,落落大方地同袭采薇一道穿过鹅卵石小径。
突然,从草丛中窜出一只雪白的小狗,开心见小家伙软团团得很可爱,紧赶两步就要去抱小狗,小狗瞬间惊吓到,吠叫几声后一直往前窜去。开心好似杠上了,眼睛一直盯着小狗看,一边加快脚步追上去,一边哄道:“小东西,别跑。”
开心一时顾不上袭采薇在后头的提醒,咚的一声撞在了一个人身上,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