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见穆琴前一刻还嚣张跋扈,后一秒突然柔弱无力地瘫坐在雪地上,登时愣怔在原地,蹙眉不解地看着她。
穆琴哇的一声大哭出来。手绢儿有模有样地摸着眼圈,哭诉道,“你这般羞辱我,到底懂不懂得尊卑之说?你额娘是如何教导你的?”
袭采薇亦是一愣,和开心两人面面相觑。突然,穆琴敏捷地站了起来,撞开开心的肩膀,小跑到来人身边,楚楚可怜地哭诉道:“王爷,请您给穆琴做主,一个低贱的民女竟百般羞辱人。分毫不把王府的尊贵放在眼里。”
开心抬眸望去,但见眼前站着一位轻裘玉冠的年轻男子,一双桃花眼含着淡然的笑意,俊雅的面容温润如玉。他长身玉立,云淡风轻地看着开心,眼底有探究的意味。
袭采薇悄然拉了一把开心的衣角,低语提醒道,“不能这么看着王爷,快行礼。”而后紧走两步上前,周周正正地福身行礼,“采薇见过王爷。”
开心本来是搞不清穆琴突然的嘴脸转换,这会儿又突然看到一个美男子,一时失神也是有的,这会儿回过神来,跟在袭采薇身后福身问安,只低垂着头不说话。
却说。皇甫煊羿推了一大波请求拜访的客人,想偷偷闲去园林里小试身手,打几只猎物。不想昨晚在侧福晋寝殿里歇息的时候把玉扳指落下了,反正无事,便想亲自走一趟来取他的玉扳指,不想还未进园子。便听到前头穆琴和开心的一番对话。
皇甫煊羿眼里含着不明的笑意,见开心突然如焉萎花骨朵儿,他移开目光,看着袭采薇,漫不经心地问道:“你说怎么回事?”
袭采薇一愣,抬眸偷瞄了眼皇甫煊羿,见他面色温润,可眸光冷锐,促然闪开目光,见到穆琴突然苍白的脸色,心底涌上一阵快意。可蓦然一想,小人最难缠,一旦得罪,只怕日后自己不去计较,她倒会理直气壮地来找茬。到底忍了忍,说:“王爷恕罪,方才我们一时贪玩,不小心将雪球打在穆小姐身上,穆小姐一时受了惊吓,跌坐在地。”
穆琴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可想起方才自己向王爷说的话,脸色登时苍白起来,愤恨地瞪了眼袭采薇。干巴巴地说道:“是,是这样的。”
开心安静地站在一边,方才看不大清王爷长怎样,只觉得是少有的好看,心下不由然将他和黄煜比较起来,黄煜的俊是冷毅落拓的,而王爷的俊是儒雅温润的。她正要抬眸再看一眼,想确认是不是这样的,不想正好遇到皇甫煊羿投来的目光,开心一愣,乖乖地低垂着眼睑,再不敢拿眼睛乱瞧。
皇甫煊羿俊脸上一片淡然,温润如玉地说道:“都回暖阁去吧。”言罢,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穆琴悻悻然,到底不敢再放肆,对着开心和袭采薇冷哼一声,而后愤然离去。待她离开,开心这才对袭采薇吐了吐舌头,松了一口气,说:“幸好没惹什么事,虚惊一场。”袭采薇亦是松一口气,想起方才开心为了自己不惜得罪穆琴,她心里一阵感动,一边挽着开心的胳膊一道回暖阁,一边笑说道:“你就不怕得罪她?你知道吗?你最后对穆琴说的那句话,可真的震慑到她了。”
开心不以为意,淡然地说道:“对付这种人不得不用这种手段。”两人回到暖阁不多时,王府的丫鬟便将暖阁里所有的女眷请到宴席上。
席间,穆琴多次对她们投去愤慨的目光,惹得卫氏不禁皱眉提醒道:“好好把脸上的怒容藏下去。”
穆琴惊愣,满面委屈地看着额娘,到底不敢忤逆,只得低头吃东西不再看一眼对面正说说笑笑用食的开心和袭采薇两人。
宴席散了,紧接着又响起了唱戏的声音,但见戏台上热热闹闹地演着戏本子,众位女眷渐渐不再交谈,都把心思放在戏台上。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大半天,戏台上的伶人正演得入木三分,戏台下的女眷也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木莲悄悄地走到开心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开心跟着她走。
待到耳边的喧闹声弱了几分,木莲这才歉然地对开心说道:“甄姑娘,真是不好意思,早上刚和你说今儿痛痛快快玩一场,这会儿又得劳烦你替我们主子制面膜。”
开心见不过是这件小事,登时把紧张的心一松,笑说道:“木莲姐姐可别这么说,福晋有需要,我高兴还来不及,哪里谈得上劳烦二字。”
木莲脸上的尴尬这才消散了不少,亲自领着开心前往侧福晋的寝殿,解释道:“前头这会儿差不多也要散了,等你准备好,我们主子差不多也就回园子了。”
不多时,好戏剧终,众位女眷自然是起身告辞,跟卫佩兰道谢一番后,又说了一箩筐的好话,这才满面笑容地三三两两散去。袭采薇左顾右盼等不到开心,眼见自家的婶母跟侧福晋告辞要离去,依然看不到开心的身影,不得已下只能提前离去。
卫佩兰送走女眷离开后,脸上才浮现出疲倦懒散的表情,扶着木莲的手慢悠悠地踱步到园子里,问道:“王爷回来了不曾?”
木莲摇头,殷勤地说道:“王爷还没回府,不过管家带话回来,说是王爷路上遇到熟人,的耽搁一些时候才能回来。”卫佩兰点点头,轻轻揉着太阳穴,疲倦地说道:“若不是为了打理家事,这般闹腾的宴请,我顶不愿意,怪累人的。”
木莲心疼,宽慰道:“主子辛苦了,王爷自是会把主子的用心看在眼里。”卫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