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贵女的目光看向了凌熙,立刻道:“你们看,那个女孩子还真是与众不同。”
与此同时,几个贵女也注意到了凌熙。
她们瞧见凌熙不是别的原因,而是因对方的穿戴。
凌熙的穿戴和其他人的款式都一样,都是宽大曲裾,腰间束带也是松松垮垮地绕着,显露不出丝毫的曼妙曲线。
只是她的衣服独具匠心,所以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但见衣裙有着重叠朦胧的褶皱,舒展流泻,上面并不是用绣线绣出的华丽图案,而是用手工绘出的水墨山水图,是一副工笔日月山河图,画工虽然说不上佳,但在上面涂抹了一层淡淡的银粉,还有亮晶晶的东西镶嵌在日月上,看上去虽然并不繁杂华丽,也显得高贵精致。
几个贵女瞧见后觉着自己回去也要买这样的一身穿戴,很是漂亮,真是独特。
不过她们不清楚那些金粉是怎么弄上去的,那些亮晶晶的饰物又是什么?
于是,有人想要从对方那里知道,衣服是从哪家铺子买的,便好奇地问道:“她是谁?”
“不知道,我可从来没有见过她。”
“你见过没有?”
“没有啊!”
“我知道她是谁。”众女中,有一个少女正傲然地坐在席间。
她的目光扫过苏氏与凌熙的方向,带着一些鄙夷与不屑,她云鬓若鸦,凤眼中波光宛转,只是颧骨高耸,略显得刻薄,面上擦了很厚的粉,只为了遮挡她面容的淤青——此女便是袁府的庶女袁悠悠。
“悠悠小姐。”其他几个身份不高的贵女立刻满面堆笑。
她们知道袁公没有嫡女,庶女也没有几个,但这个袁悠悠是几个庶女中最像大小姐的。
所以她们对待袁悠悠也非常的客气。
袁悠悠目光鄙夷地看了凌熙一眼,对旁侧的几个贵女道:“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个女子就是和大哥袁岚有婚约的那个主儿。”
立刻有人好奇道:“莫非——她就是凌氏阿熙?”
“不是说她长相丑陋,貌若东施?”
“是啊!好像没有传言中那么不堪。”众人目光再次望去,不可置信。
“反正我觉着她不怎样。”袁悠悠冷冷说道,“面黄肌瘦,实在看不出什么漂亮来。”
旁人的面色微微一怔,没想到袁家的小姐居然会酸溜溜说出这种话,实在没有风度,不过,这些人大多是新晋官员家的女眷,难免家族中底蕴不足,都是善于察言观色的,而且是对袁家示好的,对方想听什么,自然说什么。
有人立刻改口道:“我听说,凌氏阿熙是没有上过女学的,而且皮肤也太差一些。”
袁悠悠冷笑,“她可是小地方的女子,哪里有什么保养之物,整日里风吹日晒的,大约与那些农女无异,居然痴心妄想嫁给我的兄长。”
其他人恭维地道:“她啊!的确是配不上袁岚世子。”
这些话,袁悠悠听在耳中觉着舒服了一些。
但是她心中唯独觉着有些奇怪,为何白玉京的目光要落在这个凌熙身上?
她心中一直很喜欢白玉京,眼睛里更容不得半粒沙子,虽然知道白玉京是捕快,平日里对人观察细微,对任何人都有可能多瞧看几眼,然而今儿白玉京居然会在寿诞上不时盯着凌氏阿熙,眼神似乎与往常不同。一想到这些她就觉着很不开心,纤纤十指,不由缩紧,眼光如刀。
连兄长都不知道那个凌氏阿熙是谁,为何白玉京那么有兴趣?她究竟何德何能?
但见远处袁岚一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他目光不停地向门口望去,仿佛在期盼着什么人的到来。
司徒雅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面容带着笑意,“袁世子别看了,像卫师师那种女子,只有在关键时候才会出现,眼下还不到时候。”
白玉京斜睨他一眼,清冽目光直直看入他心底,悠然道:“其实,眼下所有的宾客都已经到来,很快就要开席,是该卫师师出现了,然而这么晚还没来,大约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袁岚的目光有些阴沉,“我听说她这些天身子不好。”
眼下他很担忧她的身子。
倒真是一个痴情种子。
司徒雅笑道:“女人若是身子不好,那大约她是不能来了。”语落,他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袁少爷,您的未婚妻来了。”这时袁管事走上前,对他说道。
“是凌氏阿熙,她果然来了。”司徒雅对白玉京眨了眨眼睛,觉着有热闹可看。
“嗯,她的确过来了。”白玉京早就发现此事。
“对了,袁管家,卫师师小姐呢?她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传来?”袁岚只顾打问卫师师的去向,至于什么凌氏阿熙,他没有半分的兴趣。
“少爷,我听说卫师师小姐最近身体抱恙,卫府也没有人过来,至于卫师师能不能来我就不得而知了。”袁管事说道。
“果然是这样……”袁岚有些失望。
“还有,少爷,老夫人那里让您过去陪着。”
“嗯,好,我这就过去。”袁岚迈开步子,脚步略微有些沉重。
“上菜!”袁管事回身拍了拍掌,接着吩咐众人。
华灯倩影,奇香氤氲,但见一众侍婢穿戴美衣,芳芷汀兰,袿裳鲜明,手举托盘,手臂如藕,笑靥盈盈,举手投足无不显出贵族大家的规矩,托盘中菜色五颜六色,饶是其他贵族们平日里吃过各色的美食,但是看到袁府的食物,也是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