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索觉得自己犯了一个决策性的错误。
虽然他知道世界之大,而自己如今的知名度也大概只在天空竞技场比较响亮,想来在肯特市也没有什么熟人,然而即便如此,因为随手扔了一张名片便被错认成伊尔迷·揍敌客也太让人……不爽了。
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个误会,难道要说因为突然心血来潮想动手,无奈身边没有扑克牌,只有一张名片吗?
这种理由他都不想说出来。
所以在恍惚间,他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红头发的女孩子从容地进了电梯,上楼了。
唔,事情有些奇怪。西索认真地想了想,确定自己刚才杀气和念压一起爆发,可对方居然在这样的威压中纹丝不动,从容不迫地和他打招呼。更古怪的是他居然没有看出她身上有念,难道用了绝?
似乎,是个值得关注一下的果实呢?
一声轻笑自薄唇中泄出,高大英挺的红发男子眼角带上了一丝愉悦,方才被人认错的郁闷早不知跑到了哪里。整了整西装,他潇洒地走出了凯撒酒店的大门,朝着今晚的目的地走去。
真是迫不及待想动手试试呢。
而另一边,一色一子则把自己摔进了柔软的大床里,毫无睡意的黑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房顶天花板。
虽然她如今已经知道猎人执照意外地好用,并且用处多多,但由于身上没钱,还是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自己。由奢入俭难,想当年她作为一个工读生在国外独自生活都不觉得累,结果和玖兰枢在一起七八年贵族生活,直接让她以往的艰苦朴素精神见鬼去了。想到自己口袋里只有少少的戒尼工资,一色一子叹了口气。
今天她打听过了,去巴托奇亚共和国的飞艇票并不贵,可距离和库洛洛约定的时间还有三个月,这三个月她倒是可以每天住在酒店里,可别的东西总是要花费的,比如说换洗衣服、酒店服务员的小费以及别的必要花销……难道还要打一份工?
一色一子思考着,忽然又想到库洛洛说的学念的事。她知道学会念能力才是猎人考试真正的最后一关,然而先不说她学不学的会那东西,单是找谁来学,什么时候学都一头雾水。越想越是麻烦,不耐烦的少女直接翻了个身把脸埋进了被子里。
不管怎样,先解决基本的生存问题吧。
夜晚,本就是血族的正常活动时期,一色一子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10点半,洗了个澡,盘腿坐在床上整理自己的东西。
床上一横排放着她的全部家当:笔记本,古怪徽章,戒尼,猎人执照,伊尔迷·揍敌客的名片。
真是让人一目了然的家当。
当初从白兰那里带走的银行卡和少数现金早就不知遗失到了哪里,猎人考试后期又一直和库洛洛同行,徽章也没能扔掉,一色一子从左看到右,又看回来,最后拿起了笔记本。
翻开,第一页仍然是那个血色的十字架。
第二页是一排人名,从上到下依次是白兰杰索,玖兰枢,以前还陆续出现过桔梗、六道骸、云雀恭弥、一条清远、绯樱闲等等,但都只是昙花一现,如今这些人的名字都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库洛洛·鲁西鲁的大名。
一色一子忽然发现以前自己不懂这些名字出现的意义,以为是自己对其有好感的人才会出现在上面,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么一回事。随着她对血族这个角色的越发认同和深入,随着她的记忆觉醒能力提升,对血液的要求也越来越高,大概……笔记本上的这些名字纪录的都是,她认为可口的食物……吧……
还真是个不太好的认知啊。
到头来,她果然还是成为了一个非人类。
伤感之情仅仅出现了一会便被抛到了脑后,一色一子将手中的笔记本又翻了一页。
那一行字又一次跳进了视线之中。
“神创造世界,也能毁灭世界。”一色一子小声地念了出来,盯着笔记本看了许久。
自从她看到了石棺中那一排小字【愿死亡降临】后,笔记本便百般阻挠,不再让她有机会回到玖兰枢身边,似乎是怕自己在那个世界发现什么秘密,从而阻挠或觉醒一些事情。通过那么多次的梦境冲击,一色一子可以肯定梦中那个疯狂的红发少女就是自己,她似乎对笔记本恨之入骨,想将其彻底毁灭,然而却无法成功,最后想要自己一死百了。
然而事实上是她自己陷入了沉睡。可为什么沉睡,笔记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从前的自己到底和笔记本发生了什么事,她一无所知。
泄气地将笔记本合上扔在一边,一色一子将自己所遭遇的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她发觉自己似乎被卷入了一个不小的阴谋里,这个阴谋关乎于血族,历时弥久,至今没有完成。在这个阴谋里,笔记本是主谋,她是主要棋子,因为要完成这件大事需要力量,所以一色家成为了血族最高的存在。
全是有预谋的。
“好烦人……”红发少女郁闷地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直接跳下床,简单收拾了一下后抓起衣服就冲出了房间。
她要去觅食!她要吃饱喝足好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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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街上走走停停,一色一子始终没办法找到一个好的觅食方法。
现在虽然她已经成为了一个实打实的血族,但毕竟还没有糟糕到主动去袭击人类用以获取血液。迄今为止她的食物大都是主动送上门来的,就算是她主动,也只咬过玖兰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