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处,在场的各位都惊了一下,苏闲握住勺子的手微微一动,突然抬起眼来,看着苏思跑过来的身影目光有些冷了,默了一下才放下勺子,看向达奚越然后微微致歉,“夫人,很抱歉。”
“姐姐,阿思求求你的。”苏思见苏闲不理她,有些不甘心,有一股势必要她同意的趋势。
“请不要叫姐姐。”苏闲伸手将她的手扯开,目光清淡,可是看在她的眼中却是一片冷意,好像眼前这个亲近的姐姐瞬间变了个样子,变得不认识了。
“姐姐,你怎么......”苏思有些惊讶地抬头,小脸上竟是吃惊的神色,眸光带着水,有些委屈还是失望.....
失望.....看到这里,苏闲瞬间有了一种想笑的冲动,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一个本来聪慧的小姑娘,竟然也学会了犯蠢,她又何需她的失望?!
“阿思啊,你乱喊什么,阿莲姐姐刚才教你的话你没听见吗?!”自苏思一开口冲过去,阿莲的脸便是一片惨白,她不知道这个小姑娘究竟是个怎么回事。
难不成,她半点儿也不知道规矩吗?!她难不成想不明白,可是她竟然如此叫嚷,给人听见了,还以为她们的女郎是有多么的不良善,是一个多么恶毒的女郎,连一个小姑祖母奶奶留下的唯一东西都要烧掉,让这样一个小女娃这样可怜地求她,这心思竟是这般恶毒!
若不是知道苏思是苏闲带回来的,而是年纪实在太小,她都要以为眼前这个小女娃是故意让女郎难堪,故意让女郎如此失了脸面,失了善良。
这样的话,听在别人的耳中,苏闲实在是太过恶毒。
“可是阿莲姐姐,你分明是说是女郎吩咐的,是你让阿思来求姐姐的啊......”苏思回头。睁着一双怯怯的眼神看她。
阿莲呼吸一滞,脸色霎时白了白,转而又转成了青白之色:“胡说!我分明是告诉你,这虽然是女郎吩咐的。但是女郎如此做定然是有缘由的,是让你过后问一下女郎缘由,你竟然......”
阿莲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天真无害的小女娃竟然会这样颠倒是非,这样一说,她若是不解释的话倒是成了她的错了。等等,还有女郎的错!这个女娃不管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她这是在害女郎!
她在陷女郎于不义,让世人都以为女郎是个恶毒不良善的人,而成了那样的人,往往是下场悲惨!
苏闲皱眉,眼底明显有了歉意:“这是我的错,扰了一家安宁。”
“阿闲......”离渊皱眉,伸手给她盛了一碗汤。放在她面前小声说,“别管了,难得相聚,何必让人惹得不高兴。”
“说的也是,”苏闲笑着将碗接过,回头看了阿莲一眼,吩咐到,“你将她带下去,回头我亲自审问,竟然她那么喜欢她那一身衣服。tuō_guāng了给她换上!”
苏闲笑了,可是那样的笑意却越是让人心惊,总觉得危险,这时候的她。可不在像是那样天真无害的样子,她的悠然清淡的笑容下,是杀人不见血的从容。
苏思呼吸一滞,有些担忧地开口:“姐姐,姐姐,我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的。你别生我的气,是阿思不好,可是阿思只是不想、不想、那是奶奶留给阿思唯一的东西了。”
苏闲不动于衷,她又转向离渊:“神仙哥哥,神仙哥哥你一定要相信阿思,当初奶奶死了,阿思都听姐姐的话把奶奶烧了,奶奶她虽然得了瘟疫......”
“将她带下去!再叫嚷就堵住她的嘴!”苏闲一怒,一股凌冽的威压铺天盖地而来,直直将苏思压得连口都开不了了,让阿莲将她带了下去。
“我本以为她是个聪慧的,竟然也会犯蠢!”苏闲脸色不大好,闷闷地喝了一口茶消气,还好离姜夫妇还算是通情理,他们也没有将这件事瞒着他们,不然的话,真要闹起来,那可不是小事。
哄骗人家烧毁祖上的遗体,那可是一件世人所不容的大恶事,这是传了出去,不管是真是假,一个女郎的品性受世人怀疑,她的一生,许是就怎么毁了。
再话说,她从患有瘟疫的地方将人带出来,将人带来了离城,若是离城因此而染上瘟疫呢?!她将这样的危险带来离城,让离城的人怎么看她?!城主离姜怎么看她?!
这不是想要她的命,是想要她生不如死!
苏闲咬唇,深吸了一口气才缓过神来,可是事情过后,竟然有些难过了,她分明觉得苏思是个很聪慧很不错的女娃儿,不然也不会将她带回来,免得落得个不好的下场,她何时这般心善过,可是心善过后,她却是险些害得她生不如死!
将她带回来竟然是这样的结果,这个女娃用着最天真娇怯的声音,说着要将她打入地狱的话语,还是那一副委屈娇怯可怜的模样,是不是她看起来很好欺负,别人想怎么样都行,不管苏思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明白,苏闲都容不了她了,因为她觉得心底很不好受。
她何时吃过这样的亏,却被人这样地欺负!
“抱歉,阿闲失态了。”
“你瞪我做什么,吃你的饭!”四周沉默了一会,离姜抬眼见自家儿子拿眼睛瞪他,气得发抖。
“阿闲,这个味道不错,母亲你也多吃点。”离渊难得地给身旁的两位美人动筷子,达奚越一愣,离姜脸色黑了黑,骂了一句臭小子,然后各自扒饭。
一场晚宴总算是平平安安地度过了,谁也没有再提苏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