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之后是陆青成收拾的碗筷,我觉得他的态度转变得有些太快,怀疑是不是下午看到童童的墓碑对他的刺激有些大,反正从墓地里出来之后他的一些行为都有些不正常,和今天上午以及之前的态度有着天壤之别。
但是在对待孩子的事情上,他却依旧没有丝毫松口,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忧虑。
我没等他从厨房里出来就自己进了卧室,在里面反锁了门就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
白天奔波了一整天,中间情绪又有些大起大落,刚挨着床眼皮就已经睁不开了,我索性不再挣扎,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直到了半夜,我突然清醒了过来,仰头往窗外看过去,窗帘被外面的进来的风吹得剧烈翻飞,有什么在哗啦啦的响。
我伸手开灯,起来将窗子关上,这才发现外面下着倾盆大雨,身上的睡衣没有袖子,我抚了抚露在外面的手臂,冷风吹着寒气逼人。
我本想赶快进回到被窝里睡觉,只是往门的方向看了一眼,脚步不由顿了下来。
我犹豫了一下,走过去打开房门,就着卧室里透出去的灯光看到沙发上蜷缩了一个人。
因为客厅比较小,所以沙发买的时候也比较小,差不多只有一米五左右的长度,平时我躺在上面睡觉都有些勉强,更不用说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了,肯定难受,夜里的气温这么低,他还什么也没盖。
我回到屋子里拿了一条被子,走到沙发前看着他,客厅里的灯没有开,他头发有些凌乱,身体蜷缩着看着很不舒服,睡梦里还在紧紧地皱着眉头,脸色有些不正常的潮红,我轻轻地将被子搭在他身上,他似乎是感觉到了,动了下身子,眼睛微微睁开看了我一眼。
我以为他要醒了,动作不由一顿,然后听到他低哑的声音说了一句,“你来了……”紧接着他又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我这才明白,他或许只是在做梦。
我把他盖好了,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看着他的脸,想着接下来还能怎么办?苦情牌打过了,难道再上苦肉计吗?我真的不想在他面前耍什么手段,他却一定要这样逼我。
我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不对劲,伸手去摸了一把他的额头,一摸不由吓了一跳,好像是发烧了。
我急忙站起来进屋去找退烧药,手忙脚乱地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几袋子小孩子喝的口服冲剂,我倒了一点水,兑了三袋进去,然后去叫沙发上那人。
他意识似乎有些朦胧,我叫了他好久都没有反应过来,我有些急了,用毛巾湿了凉水给他擦脸,凑近了叫他,“青成,起来吃药……”
他朦朦胧胧地睁开眼,那样的眼神看得我一愣,但是他很快就清醒了,掀开被子坐起来,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压得有些皱巴巴,他扶着脑袋坐了一会儿,看了看旁边的被子,又看了看桌子上的水杯,问我,“什么事?怎么出来了?”
我将消过毒的温度计递过去说,“你应该是发烧了,先来量一量体温。”
他顿了一下才伸手接过,量了一会儿体温,拿出来的时候已经是39度,我一看就站了起来,“高烧了,去医院吧?”
他指了指我刚放在桌子上的杯子,“这里是什么?”
我说,“那个是给乐乐喝的退烧药,给你肯定不行,你现在这已经是高烧了,肯定是之前淋雨受凉了,还是去医院看看。”
他让我把灯打开,自己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又捏了捏眉心,这么高的温度肯定是不舒服。
我说,“别逞强了,去医院看看吧。”
他端起我冲的退烧冲剂喝了下去,然后躺回沙发上盖上被子闭了眼睛,“你回去睡吧,没什么大事,不用担心,睡一觉明天早上就好了。”
我拿了他的衣服本来是准备让他穿上的,闻言站在原地没动,我有些着急,“你这样拖着不行,你喝的那个是小孩子的药,药劲儿不大……”
他闭着眼睛说,“没关系,有什么事情明天早上再说吧,回去睡吧,外面这会儿下大雨,车已经开走了,出去还是要淋雨,不如等明天早上雨停了再说。”
他这样说得有道理,我没有办法,只好将西装又挂回衣架上,在客厅里又站了一会儿,这才回去了卧室。
这个时候是凌晨三点钟,窗外一片漆黑,除了哗啦啦的大雨声之外什么也听不到,我翻来覆去睡不着,不时地摸到我的手机看时间,脑子却是飞到了客厅里,生怕他真的会烧出个肺炎什么了。
快要天明的时候雨停了,一直到了六点钟,我听到客厅里传来动静,我急忙掀开被子起来,拉开卧室门往外看。
陆青成已经穿好了外套,此时正拿了杯子在喝水,高烧的人体内水分都被蒸发了,其实这几天我一直看到他在喝水,我甚至怀疑,他发烧是不是之前就一直在扛着。
他看到我走出来,声音有些沙哑地说,“吵醒你了?”
我说,“没有,你还发热吗?我陪你去医院吧。”
他说,“不用了,公司有点事情,需要我过去处理一下,烧已经退了,没什么大碍。”
他说着放下杯子似乎是准备走,我急忙往前走了两步,“什么事情一定要这么急着去?比你身体还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