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朱佑樘身边的暗卫呢,怎不见一个出来护驾的?是被朱佑樘责令回避呢?还是他们自个有眼色,不敢打搅主子与主母单独相处呢?
也罢,没有人凭空冒出,那还不好,省去了多少不必要的麻烦,三十六计,跑为上计,开溜。
原本打算捉了那女魔头的,殊不料,被点天灯的朱佑樘横生这么给一搅合,这兰州城,是万万不能再待下去的。
以最快的速度出城,仓皇之际,连马都未牵,留在了客栈的马厩里。
忌惮朱佑樘太子的身份,不敢光明正大出城,只得找寻一处偏僻的角落,飞檐走壁。
青天化日,朗朗乾坤,放着大道不走,非得在半空飞行,若是被人给瞧见,并不会以为是天仙下凡,而是会骂几句“装什么x!”
非我生装,非我炫耀,非我要拉羡慕嫉妒恨,实乃,前脚才出了城,就瞥见小霍从身后追来。
逃命一般,一口气生生跑了几十里,约莫估计,小霍已然被我给远远甩在后头。
见着四下无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了几口气。
小霍的武功如何,不得而知,得知的是,他的轻功,着实不赖。
想来亦是,这等做暗卫的,最出名的本领,便是神出鬼没。
这不是此刻的重点,重点是,蓦然,有种亡命天涯、像个丧家犬一般的感觉。
掏出干粮,再拿出水壶,边吃喝,边抬头看天。
今夜,只恐要下大雨,届时,我身上的毒,若是发作,在这荒郊野岭,连个栖身之处都未有。
所幸的是,此刻只是正午时分,离天黑尚有三个时辰左右,足矣赶到下个小镇去。
没有了马,靠着一双脚,这才顿悟到普通老百姓生活有多艰难。
常闻,那些赶往京城科考的书生,说是光花在路途上的时间,就两三个月。
原因何在?原因在于?马这东西,对于寻常百姓而言,是奢侈品,马车就更不待言。
一直觉得自己命运多舛,觉得自己的人生,处处充满囧味,如今想来,上天,对自己还算是颇为怜爱的。
想我,自打出生以来,一直都是泡在蜜罐子当中长大,十五岁的那年,虽则遭遇了重大的变故,但起码在钱财方面,在物质上,从未缺过。
或许,正是如此,花起钱来,难免大手大脚,不知规划,虽知民疾苦,可并未有切身的体会。
所谓站着说话不腰疼,未曾亲身经历过的东西,即便再感同身受,与亲身经历时所产生的感觉,终归还是有一些差距的。
宛若现如今,宛若现刻,寻常出门,大多都是骑马,来到京城之后,隔三差五还会乘坐乘坐公孙狗贼的金丝楠木马车,看着老百姓纷纷步行上街,步行出门,还羡慕地不行。想着他们既能怡然自得的欣赏沿途风光,亦是同样赶路,岂非两全其美、一举两得的美事?
如今看来,这世人看待问题的时候,皆都喜欢自以为是,皆都喜欢一厢情愿,以为这世间的万事万物,都与自己想象当中一般。而自己,即便再奇葩,终究不过是个凡夫俗子。
许是气候愈来愈恶劣的缘故,又许原本就是条小路,走了半个多时辰,总共也就唯有遇上一名樵夫而已。
那名樵夫见我是个女子,长地还算对得起人民群众,急忙劝阻,千叮咛,万嘱咐,让我赶紧往回走。
问明缘由之后,方才知晓,原来,前方十几里之外,有个土匪窝,叫黑风寨。
黑风寨这个名字,可谓是弱爆到家了,一看就知晓是那山寨里头的老大平常看戏文看多了。
据闻,那伙土匪,无恶不作,既打劫过往的路人,又干那奸淫掳掠的勾当,称霸一方,无人胆敢招惹。
当地的百姓,虽有怨言,但又苦于拿他们没辙,只得忍气吞声,只得既然惹不起,那就唯有躲得起了。
问题来了?此等无法无天的土匪贼寇,官府是干什么吃的?别人惹不起,难道官府亦惹不起么?
自古以来,这十有**的强盗贼匪,俱都是和官府里应外合、狼狈为奸的。
官府的官员,一年里头,不知从那些贼匪手里,收受了多少金银财宝。鉴于利益共通的基础,他们为何要没事闲地淡疼去剿匪呢?
因而,不是惹不起,而是不愿惹,不愿管,而是采取放任的态度。
然而,这黑风寨的土匪们,并非是官府不愿管,而是不敢管。
原因何在?原因在于,黑风寨的大当家的,当年,曾经当着官府众位衙役,外加七八十号百姓的面,手撕了一位县令,活生生撕了一位县令,将那县令的身体,撒地是四分五裂,肠肠肚肚洒满了一地。
此种手段,非常人所能及,既非常人,那便是妖怪,便是蛇鬼牛神一流。
在此,澄清一点,以上的结论,并非我的认知,而是寻常百姓,而是世间绝大多数人的认知。
姑且不论错对与否,我们再来说说那位大当家的,此后,众人提起他来,俱是闻风丧胆,俱是吓地屁滚尿流,甚至于,还给他起了一个罗刹王的美名。
罗刹是什么东西?罗刹可是吃人肉喝人血的鬼怪。由此可见,世人对那位大当家的,害怕到了何种程度。
蓦然联想到兰州城所出现的那位女魔头,与这位罗刹王,该不会有某种隐秘的关系吧?
顿时来了几分兴致,我倒要前去瞧瞧,看那罗刹王究竟是个牛头,还是个马面?
樵夫见我执拗不过,一意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