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老妖精在一起之后,记不清具体是何时爱慕上他,但内心起了大波澜那次,情难自制那次,正是去山上采药,与他一起看日出那次。当时,盯着老妖精的背影,傻傻发呆了半晌,待他转身之际,直觉得荣华盖世、刹那芳华。心中,无缘由地开出一朵花来,犹如夏花一般灿烂。
记忆可以尘封,甚至可以磨灭,然而,潜意识却是不会骗人的。
“你的意思是,老妖精与荣华,不过是公子刑天的替代品,对么?”眸色并未有太大的转变,公子刑天的神情仍是未曾松懈下来,追问道。
替代品么?并不完全是,那该叫什么呢?一时之间,实难找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只得点了点头。
殊不料,公子刑天又追问了一句,“那就表明,除了你眼前所站着的这个人之外,你从未爱过别的男人,对么?你确定?”
再次点了点头,我如实作答:“对,确定,笃定。”这个回答之后,相信不会再有任何差池,任何枝节出现。
然而,然而,公子刑天的眸色,仍是并未舒缓,反而里头多了一重别的东西,“朱佑樘是么?听到了吧,这回可以安心地离去了吧?”
朱佑樘?朱佑樘在门外?果然在门外,尚未瞧见其人,但却瞥见了那抹鲜亮的衣角,紧接着,那抹衣角瞬间消失不见,随即,便听到了下楼声。
感情他求证了半晌,并非是在吃醋,而是为了使得朱佑樘彻底死心呐。好吧,虽则这个举动有些**,不过,并非什么卑劣的行径,全然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爱情具有排他性,人人都渴望自己是唯一,是独一,在爱情面前,任何人,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
将心比心,倘使换成别的女人一直缠着我的男人不放,言语击退对方,那算对方捡了大便宜。
这次,朱佑樘即便是脸皮比城墙更厚,断然都不会再回来喽。
朱佑樘这一走,原本以为终于可以消停下来,殊不料,公子刑天接下来的话语,将我生生打入了十八层炼狱当中。
“在这世上,知晓我真实姓名的,唯有你一个。曾以为,即便是发生天塌下来的大事,你亦会铭心刻骨,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可惜的是……,原来,时间当真可以冲淡一切东西,甚至摧毁一切东西。或许,一直以来,只是我自个一厢情愿罢了。”
并非是为了气朱佑樘而已,他是较了真,显然是较了真,眸色异常阴沉,阴沉得令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你听我……”
话到此处,被他横生打断,“解释往往就等于掩饰,那位小霍并未说错,连名字都能忘记,又谈何爱呢?”
好端端地,为何无缘由又绕回这个话题上,好吧,恕自个理亏,恕自个无力反驳。
无力反驳,强词夺理也得替自己辩驳,“我的记忆,出了一些岔子,你给我点时间,我一定想起来,一定会想起来的。”
“想起来想不起来,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所爱的那个人,并非是我。收拾东西,下山去吧,我不想再看到你。”公子刑天说罢,转身朝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