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他会耿耿于怀,但未料到他会耿耿于怀到如斯地步,是由于我能记住荣华的名字,而忘了他原本的名字,觉得我所爱的,并不是他,而是荣华么?苍天大地啊,说了那么多,难道还未解释清楚么?
心里哀叹的同时,跃身从床上跳起,急急抓住他的胳膊,“是我不好,你责怪我无可厚非,但请不要赶我走。好不容易见到你,好不容易和你相认,你休想与我再分开。”把我逼急喽,今夜就是药倒他,亦要留他在身边。
有误会如何,终有解释清楚的时刻,可若离去,时日拖地越久,误会将会越深。届时,只怕想解释清,也未必能解释得清。
公子刑天转身,朝我手的位置瞥了几眼,眼神异常冰冷,“但凡有一丝半毫自尊心,你此刻都无颜面再触碰我。方才,有他人在,我不便于直言,只是忘记名字那般简单么?你与朱佑樘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还用我一字一句列举出来么?口口声说我是你唯一的男人,你就是这般替我守贞操的么?这些年以来,除了你之外,任何其他女子,我从未染指过一手指头。而你呢?”
犹如跌入千年冰窖一般,一股异常的冰冷袭遍全身,心止不住的颤抖。
是啊,他所言一字不差,点天灯的朱佑樘,不止三番四次抱过我,还亲过我,并且,还与我同床共枕过。
试问,哪个男人能忍受别的男人对自己的女人这般?倘若换做是我,早已把朱佑樘给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休怪他小气,在爱情面前,人人皆都是自私的,皆都眼睛里容不下半点沙子。
休怪他,怪我,早该预料会有这个场面,早该直接结果了朱佑樘,这样好能证明自己问心无愧,好能以实际行动表示忠贞。
然而,我与他,前前后后加起来,至少相处了十年的岁月,这十年,足够他了解我,亦足够他了解我对他至死不渝的深情。
有些事情,非自个所能控制,总有一些外力因素使然。总以为,他明白我的心思,知晓我的情意,即便是心中有所介怀,亦能体谅我的苦衷。
女人需要哄,男人亦需要哄,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正因明白,才三番四次对他表忠心,才不顾廉耻往他身上扑。
放在以往的认知,在我看来,爱这种东西,不是拿嘴出来的,而是要采取实际行动。山盟海誓,一经说出,那是要践行的,倘若办不到,那说出去的话语,与狗屁有何两样?
换而言之,办不到的东西,不要轻易承诺。既是为了对方,更是为了自己。
素来不屑一顾的东西,然而,为了消除误会,为了使得他明白我的心意,不断提及,甚至,甘愿发出毒誓来。
结果呢?结果是,他纠结在朱佑樘的事情上,死活不放,纠结在自己姓名的问题上,死活不放。这是要逼死他自个,更是要逼死我的节奏。
昔日,总是喜欢说我犟,犟起来的时候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可如今,犟地是谁?
迎上他的目光,答道:“我是忘记了你的名字,我不否认,倘若因此令你觉得心中不爽,那我向你郑重道歉。只因,的确是自己有错在先。然而,若是因此就觉得我不爱你,或者不够爱你,那我只能自我检讨,是自己没有给你充足的自信,是自己做的还不够,远远不够。”
公子刑天抿了抿嘴,浅声道:“名字只是其中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其他因素。”神情仍是那般莫测,那般意味不明。
其他因素?不由得苦笑一声:“你是觉得,别的男人碰过我了,嫌我不干净了是么?朱佑樘的确是接触过我,你也亲眼看到过,我不否认。然而,我与他,并未有深层次的关系,更未有那种苟合之事,你若不信,我以自己的性命可以起誓。”
你道公子刑天是如何作答的,他答道:“有没有苟且之事,除了你们两位当事者,外人何以知晓?再者,起誓这种东西有用的话,要律法做甚?”
心,正在一点一滴地撕裂,眼泪,早已在眼眶之中打转,这还是我的老妖精,还是荣华么?他所耿耿于怀的,究竟是我,还是因为那人是朱佑樘,是他的侄子,是害他那个人唯一的儿子?
“岂能如此不信任我呢?我是那般三心两意,见异思迁的人么?好,你不相信我是么,不相信我与朱佑樘是清清白白的关系是么?那我问你,十多年前,那个躲在你屋子里的女人是谁?你敢保证,你就与她之间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蓦然想起此事,语峰一转,自己掌管了话语权。
“没有,你当时就在门外,若真发生什么,你岂能不知?”公子刑天眼眸微微一变,随即迅速恢复正常。
当年,他分明知晓我在外头偷听着,那何以在小昭面前说出那般绝情的话语来,是想让我对他死心么?
这并非此刻的重点,重点是,“按照你的逻辑,有没有苟且之事,除了你们两位当事者,外人何以知晓?我去了之后没有发生什么,并不代表我去之前就没有发生。”
逮着逻辑错误,逮着话语漏洞还击,这可是我极大的一个强项,这回,看他还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果然,公子刑天有些无言以对,隔了半晌,才蹦出来一句,“即便没有苟合之事,那亦有身体上其他的接触。对此,你又有何种说辞?”
吸气,呼气,使得语气保持平静,更使得心情保持平静,“你若是觉得朱佑樘占了我的便宜,心中有所失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