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刑天朝我缓缓靠近,轻声说道:“看来你当真是忘记了一些事情,看来你当真走火入魔地不轻。”
“走火入魔?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头愈发疼痛欲裂,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副画面,又是稍纵即逝,快到完全来不及捕捉。
耳畔听到那个带有蛊惑一般的声音再次传来:“你说,你以这幅姿态落到我的手里,我该拿你如何,拿你如何呢?”
公子刑天在这世上最厌恶的,便是背叛。
而我,是昆仑山之巅唯一背叛他之后还侥幸存活下来的奇葩,只因,他不让我死,他让我生不如死。
看到他这张熟悉而又极尽陌生的脸庞,我的心头忽然涌上了一种莫名的刺痛和悲哀。
公子刑天伸手抚上了我的脸庞,动作极为轻柔,眼神极为温柔,语气极为缓柔:“见到你之前,我恨你恨到寝食难安,可待见到你之后,我突然改变主意了。”
“你,你,你,你想做什么?”我语无伦次,手足无措。
公子刑天是我终生难忘的梦魇,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恐惧和害怕。
“做什么?你跟了我那么久的岁月,他人不了解我的手段,莫非你也不了解吗?”
我岂能不了解,岂能不了解呢?
若说这世上最了解公子刑天之人,绝迹非我莫属。
公子刑天的身边,有四大使者,分别是东风夜,香满路,鱼龙舞,火阑珊。
然而,只有昆仑山之巅的弟子才会知晓,唯一能靠近公子刑天的,唯一跟在刑天身边不离的,是一位叫千寻的女子。
千寻这个名字,是公子刑天专门所取。
公子刑天有多宠信那个女子,由此可见一斑。抑或在那些弟子眼中,那不叫宠信,而叫宠爱。
不是宠信,也不是宠爱,而是,而是什么,我用了几年的功夫,始终看不清、猜不透。
昔日,公子刑天将我从雪地里带回了昆仑山之巅。
就在我即将昏迷的瞬间,他把我从雪地里抱了起来。
当时的他,身披一件红色的皮裘,像火一般的红色,格外扎眼,有如烙印一般印在我的心头挥之不去。
看着他那张雌雄莫辩的脸,我好想开口说句什么,可头一歪,直接失去了意识。
等醒来之时,才知晓自己来到了昆仑山之巅;才知晓自己躺着的地方,是昆仑山之巅的无常宫;才知晓自己所躺着的床,是公子刑天的千年寒玉床。
无常宫是公子刑天的住处,是昆仑山所有弟子不得轻易踏入的禁地。
而公子刑天的千年寒玉床,我是第一个躺在其上的女子,也是唯一一个躺在其上的女子。
那时,我曾以为,他救我,除了怜悯之外,也许还带有其他的情愫。
后来,我才发现,公子刑天是一个绝迹不会给任何人任何怜悯的存在。
再后来,我又发现,公子刑天所喜爱的,并不是女子,而是男子。
昆仑山之巅的弟子们没有说错,公子刑天是在修炼天魔神功。
别人不清楚天魔神功是什么武功,我则最清楚不过。只因天魔神功的秘笈,是我帮他抢夺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