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唐末晚从床上跳起,就直奔富家别墅而去。
福伯才刚起床,看到她这么大早回来,很是惊讶。
唐末晚跟福伯打了声招呼。借口自己忘了东西,便进了大门。
见福伯去花园锻炼身体了,她立刻沿着走廊奔跑起来,目的地,是那间被尘封只因为商谨如而开启过一次的化妆间。
化妆间的门很厚实,但没有上锁,推起来也很费劲,一看就像是那种专业的门锁设计。
推开厚重的大门,就像推开尘封的历史,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记忆的气息。
打过蜡的木质地铁闪着淡淡的幽光,纹理清晰,巨大的落地玻璃从不同角度呈现出她紧张而震撼的脸来。
如此空旷而硕大的化妆间。白色的漆刷成的化妆柜,猩红色的坐垫铺成的椅子,她没有关门,只站在门口,便觉得沉重的喘不过气来。
平静了片刻,她走入室内,将整个房间都扫视了一遍。可是翻箱倒柜下来,也没有发现什么。
这里干净的除了梳妆台上面不小心留下的一道浅浅的刮痕外,没有任何的痕迹。
她有些颓然的站在那里,直到身后响起一声幽幽的嗤笑:“你在找什么?”
唐末晚的身体瞬间紧绷成线,回头,只见穿着一身花色睡衣的傅梓遥在外披了件宽大的棉袄,穿着室内棉拖轻轻倚靠在巨大的门框上,这一刻的她,显得那么纤弱而瘦小,脸色依旧苍白。
受伤的手掩藏在宽松的衣服下,看不出真实情况。
唐末晚惊讶她究竟什么时候回来的,傅梓遥则冷冷嘲笑着她:“在找关于小婶婶的痕迹吗?”
她轻轻的。却也毫不留情点破了唐末晚心中的那一点秘密,唐末晚站在那里,感觉自己在傅梓遥面前,像是被趴光了的小仓鼠。透明的几乎无处隐藏。
傅梓遥走了进来,嘴角笑意不减,可唐末晚看的就是心惊,她就像一株带刺的玫瑰,一不小心,就会刺得唐末晚遍体鳞伤。也像是浑身长满了锋刃的刀片,一不小心,就会割的唐末晚鲜血直流。
她走过来的时候撞了一下唐末晚的肩膀,明明那么瘦弱的一个人,却还是把唐末晚撞得趔趄了好几下,她站在房间中央,环伺四周,对着房间东面的那一面墙壁,似乎陷入了无尽的缅怀中:“关于小婶婶的东西,早已被小叔说起来了,他是不可能留下一点蛛丝马迹的,所以你也是不可能找到的,别白费心机了。”
唐末晚的心钝钝的像是被一把刀一点一滴在凌迟。
“你知道这个化妆间是用来做什么的吗?是用来专供小婶婶跳舞的,本来那个位置有一祯她个人的舞蹈照……”
“那现在呢,照片去哪里了?”唐末晚扶着被傅梓遥撞疼的肩膀,似乎只有这样,才可以免于自己被倒下去的命运。 [
“现在……放进了小叔的心里,有时候真正存在的实体其实并没有任何的意义,只有那些留在心底的,才能成为永恒不是吗?”傅梓遥看唐末晚的眼神已经变得冷冰冰的,同时也充满了同情,“而你,不过是他感情寂寞空虚时用以慰藉的一个代替品罢了,说是代替品,都抬举你了,你要怎么跟小叔心底的人比呢。”
傅梓遥最后一句话像是在喃喃自语,最后自嘲的笑了笑:“我去休息了,走的时候记得带上门。”
“等等。”在傅梓遥转身离开化妆间之前,唐末晚听到了自己虚无缥缈的问话,“为什么是两年?”
傅梓遥一怔,回过头看着她,眼中又是无限同情:“你想知道的话,就自己去问小叔吧,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个两年之后的规划里,没有你的存在。”
傅梓遥没有给唐末晚肯定的答案,却不着痕迹的在唐末晚的心口上凿了一道深深的口子,任凭那里鲜血四溢,看她慢慢的疼。
唐末晚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离开别墅,又怎么回到学校的。
其实是什么答案又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结果。傅梓遥说的很对,傅绍骞那两年之后的规划里,没有她的存在。
傅绍骞给她发来信息,她没有回,直接就删除了。她就像一朵被抽干了水分的玫瑰花,急速的凋谢。
她要怎么跟一个在他心底生根发芽的女人去斗,去争。
原来,他不是不会爱,不是不喜欢女人,只是,把所有的感情都尘封在了一个离开两年之际的女人身上。
也许傅梓遥是对的,她只是他情感空窗期的一个慰藉,只是他寂寞无聊时用来打发闲暇的一个可有可无的替代品罢了。
这半年来,她跟傅绍骞的种种纠葛忽然令唐末晚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
他们的生活圈本来就是两条互不相干的平行线,没有办法产生任何的交集,无论她或者他怎样努力尝试去融入彼此的圈子,结果还是如周雨蒙所说,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蒙头躺在床上,要是可以这样一睡不起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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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整整睡了十八个小时。
周雨蒙害怕她生病了,爬上与她紧挨着的床头床尾的阮玉苗的床,透过铁栏拉扯她紧盖着的被子:“末晚,你醒醒,醒醒……”
被子被毫无预兆的拉下,白光仍是刺得唐末晚紧闭着双眼,下意识的又拿被子来遮盖,可她憔悴的脸色与那红肿的双眼还是吓了周雨蒙好大一跳:“末晚,你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