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媛知道韩文清已经怀疑了,她那天就不该去医院停尸房看韩静语,可她忍不住啊,后来的殡仪馆,她也只能背着众人偷偷去。却不敢现身。
眼睁睁看着韩静语的尸体被推进去火化,她也只能在一边默默流泪。
她确实在害怕,韩文清太精明,只是没想到她的动作会那么快。
面对摆在自己面前的这份nda检验报告,以及把它带来送到她手上的这个男人,彭媛面无表情。
此刻,彭媛和韩之敬正坐在市中心一家咖啡馆内,韩之敬神色悲切的盯着彭媛,双手紧握成拳垂在身侧,神色隐含激动:“不看看里面的内容吗?”
彭媛反应平静,拿起面前的咖啡杯浅啜了一口:“有什么好看的。”
“有什么好看的?是因为你已经猜到了是吗?”韩之敬从没有懂过面前这个女人,如果说之前是因为暗含歉疚,那么此刻,他恨不得把眼前的女人抽筋扒皮,他从来不是一个容易动怒的男人,在外面面前。他永远是一副世家公子哥儿的良好教养形象,可是现在,他竟然第一次有了打女人的冲动,愤怒的口气不自觉严厉起来,漆黑的瞳仁里满是指责:“彭媛,你怎么能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现在还能无动于衷!你知不知道要是我们报警的话,随时可以告你去坐牢,让你把牢底坐穿!”
彭媛听到坐牢两字,终于稍稍抬了抬眸,但更多的是冰冷:“你怎么还有脸来指责我,应该说你和许一宁怎么还有脸来指责我,一个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不是东西,她难道就是好人?当年我不过一个二十岁的女孩子,你酒后把我睡了,搞大了我的肚子,拍拍屁股走人了。”
彭媛的骨子里始终是个小城姑娘,说起话来自然也没有那么多华丽辞藻的伪装,所以说的有些难听,但句句在理:“再看看你那高贵的夫人,你怎么不问问她用了什么法子逼迫我,对,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姑娘,我怀着孕,我斗不过你们,行。我走没问题,可是我怀的是你的孩子啊,韩之敬。你就没有责任?我为什么要让我的孩子跟着我吃苦受罪,凭什么你们就可以高枕无忧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反正现在静语也死了,也没什么可说的了,行,把我送坐牢是吧,那走吧,我不好过,你们韩家一个都别想好过!”
她这话简直就是典型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韩之敬气的浑身发抖,可看她一脸讥讽的怒容。咬了咬牙,推开椅子站起来:“这就是你一直不想让晚晚认我的原因吧,因为你怕静语跟她的事情会被人发现,彭媛,你真的太自私了,我调查过晚晚小时候的生活,你既然把她带出来了,为什么不好好对她,让她跟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你良心难道就不会有一丝难过吗?”
“我难过?我为什么要难过?”彭媛说着,早已泪流满面,“韩之敬,是你毁了我的生活,几乎是毁了我整个人生,我那么对唐末晚,难道你不觉得都是你的错吗?你怎么不反省反省自己呢。”
一瞬间,韩之敬无言以对,而对面的彭媛已经站了起来,表情冷淡又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恨:“我虽然不喜欢唐末晚,可我也把她拉扯大了,至于你和许一宁呢,千万别五十步笑百步,你们要真的对她好,她会是今天这个下场?你们比我更失败,更没有资格指责我。还有,我劝你最好别去认唐末晚,要不然,我保证你会后悔的。”
韩之敬眸色发紧,盯着她挺直的背脊,双手紧握成拳:“你这是什么意思。”
“忠告,听不听随你。”
说完,她就冷着脸走了。
留下来的韩之敬抹了把脸,只余了浓浓的惆怅和疲惫。
而一直躲在暗处的许一宁,终于慢慢走了出来。
她一直在听,听到彭媛承认换了孩子的时候,恨不得冲出来给她两巴掌,可是再听到她那些浓浓责备的话,她又硬生生忍住了。
是的,彭媛说的没错,是她和韩之敬有错在先。一个始乱终弃,一个恃强凌弱,把她逼的走投无路,才想出这样的法子来的吧。
许一宁红着眼眶,坦诚:“算了,彭媛这件事情我不想追究了,现在,我只想要回自己的女儿。”
韩静语的死对她的打击是大,但唐末晚的存在如今才是她的一个心病,韩之敬看她急切的样子,摇了摇头:“别操之过急了,过去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晚晚也需要时间消化和适应,你以为大嫂他们对她做的事情,还能让她心无芥蒂的走回来吗?现在你知道大嫂跟二姐他们之前对末晚做的那些事情了,你心里真的毫不介意吗?”
所以,这也是彭媛当时默许韩文清换了唐末晚怀孕单子的原因吧,如果唐末晚那时候和傅绍骞在一起,韩夏朵势必不甘心,这样韩家就会出面,到时候唐末晚免不得与韩家碰面,那韩静语和唐末晚调包的事情,只怕会更快的浮出水面……
另一方面她又嫉恨着唐末晚,看到末晚痛苦她是不是还从中获得了点点乐趣?
韩之敬和许一宁不敢再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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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末晚不记得自己到底是怎么回来的,当她睁开惺忪的眼皮,发现自己正独自躺在床上。
外边天色已经大亮。
而她因为宿醉,喝了大半瓶的烈酒,太阳穴涨得难受,全身的骨头都像是散了架,懒得一丝劲道也提不起,最后干脆又躺了回去。
又躺了一会儿,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