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逃走已经不可能。今晚菜色丰富,虽然心烦意乱,可该吃还是要吃的。
所以傅绍骞用余光瞥见的,就是唐末晚安之若素用餐的情景。似乎周围一切都入不了她的眼,进不了她的心,唯有那些美味佳肴,可以与她作伴。
他加深了嘴角的笑意。还不错,比他想的更有胆识一些。
哎,她哪里是有胆识啊,根本就是破罐子破摔,因为已经不知道怎么收场,也信了傅绍骞那句我会负责,傅子慕那杀人的眼神让她如芒刺在背,除了吃,转移注意外,她实在没有其他法子。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吃撑了扶墙走。
被傅绍骞带上车,她扭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几分熟悉的俊脸,伸出手在他的大腿上用力一拧,底下传来结实的触感,以及他蹙眉扭头瞪她的模样,她恍然大悟:“原来我不是做梦,这都是真的啊。”
傅绍骞气结,挥开她的手:“大半夜的还做白日梦是不是,要拧就拧你自己啊。”
敢情不是有胆识,而是当自己在做梦。傅绍骞决定收回自己刚才说的话。
“拧自己会痛啊。”她回答的理所当然,近乎贪婪的注视着他这张惊天地泣鬼神的帅脸,她完全震惊在他那霸气的出场上,现在回过神了,又觉得糟糕透了,“现在要怎么办,傅子慕该气疯了吧。”
“你还想着他会被气疯?你是不是该想想你自己下面要怎么办。”
唐末晚哦了一声,也是,事情被毫无预兆的曝光,她可以亲见傅子慕的愤怒,也可以想见彭媛以及唐家的愤怒,而她自己更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未来的前途,似乎都成了一件的遥远的奢望,不禁悲从中来。
不过就在她暗自神伤的时候,她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抬头重新瞅着傅绍骞:“你不是说,你会负责吗?你真的要负责?”
他说:“没错,我会对你肚子里的孩子负责。”
他要负责的,只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唐末晚轻轻笑了笑,又回答了一声哦。
可是,她并不打算留下这个孩子呢。
好烦,好乱,今夜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突然觉得好累,好困,好想长长的睡一觉,真的只想当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梦醒,她还是那个过着平凡生活的大四学生,平凡的在一个工作岗位上实习,为未来拼搏,为未来奋斗,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身处重重迷雾中,像失了航向的帆船,水波逐流,不知明日是何样。
她掩不住的倦色,让他于心不忍。
明明那么讨厌女人的靠近,可她不排斥她靠近自己。
今晚就连傅老太爷也对唐末晚刮目相看。明知道她是傅子慕新娶的曾孙媳妇,却依然无视的选择了沉默。
傅老太爷对傅绍骞的婚事,也相当的上心。如果只有这个女人可以留在傅绍骞的身边,他是不介意将这个曾孙媳妇提升为孙媳妇的。
傅绍骞出神的空档,一低头,突然发现唐末晚的头已经在那里四下乱晃,接着,一歪,不偏不倚的靠在了他的肩头上。
他微微一拧眉心,想推,又没真的动手,勉强默认了让她挨着自己。他的心头,其实也很乱。
在宴会厅上那一个高调出场,并不是他的本意。
但看着她在那里被众人唾弃,颐指气使奚落的楚楚可怜样,他没办法按兵不动。
只是,头也真的很疼。
这个女人,本事那么好,居然一次就中奖了?
看着她左摇右晃的一不小心还差点撞到坚硬的车座上,他立刻伸出手护住她的头,坚决按在自己肩膀上。
陈墨从后视镜窥探了傅绍骞的动作,虽没表现,但仍难掩压抑。向来对女人比如蛇蝎的傅绍骞能让女人近身已经是奇迹,竟然还会做出温柔的呵护动作来?
而且两人还发生了关系?看来这个唐末晚真的不简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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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子慕一夜之间成了全城的笑话。这顶绿油油的大帽子像屎盆子一样扣在他的头上,让他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那些平日里交好的狐朋狗友此时都像闻了腥的贼猫般围在他的周围闹闹哄哄,问东问西,还不乏取笑打趣外加逗乐的。
“滚----”最后终于把傅少爷的烈性给激发了,摔了酒杯,傅子慕没好气的赶人。
众人愣了愣,可酒吧振聋发聩的音乐立刻淹没了他的叫嚣,又有人上前与他勾肩搭背,这一次傅子慕没客气,一把用力摔了手上的酒杯,色彩艳丽的酒水洒了一地,破碎的玻璃渣子在镭射灯下闪着幽冷的光,尽管音乐还在继续,舞池中的男女依然在舞动,可是这一块这里,气压却低的吓人。
随着酒液的散开,众人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噤若寒蝉的看着发怒的傅子慕。而傅子慕寒着脸,又推开他们独自往外走去。
可见唐末晚的事情把他气得不轻。
不过跟前,一个窈窕的身段挡住了他的去路,一身端庄打扮,温婉秀丽的女人,除了唐宛如还能有谁。
无视傅子慕的怒目而视,她上前扶住他的胳膊,温柔细语:“子慕,你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需要。”傅子慕抖着胳膊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她却用力的箍紧了他,轻叹一声,“子慕,你别这样,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你有什么怨什么恨,就对我说吧,我可以听你说,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