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坐吧,傅总。”她叫唤着他。
他挑眉,不明白她这是何意,但还是走到了餐桌旁,落座。
近看了才发现,那汤,其实下了面。
唐末晚呵笑两声,赶紧解释:“你别误会,其实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没买蛋糕,所以就……我可以许个愿吗?”
傅绍骞不知道自己此刻为何有那样心酸的感觉,唐末晚用期待的眼神瞧着他,他默默点了点头,她绽出笑靥如花:“太好了,那我许了啊。”
她闭上眼,双手合十,对着红烛也不知说了什么,然后一把将蜡烛吹灭。
然后她跑去开灯,但却傅绍骞阻止,他将烛台拿到旁边,又重新将蜡烛给点燃了。饭厅里延续着这脉脉烛光,火光映照在两人身上,真的温馨极了。
可唐末晚却有些不解:“怎么了,为什么不开灯啊。”
“为什么刚才没说?”
“什么?”她好像总是跟他不在一个境界里,有时候他的问话她都是云里雾里的。
傅绍骞轻微叹息:“你生日,刚才为什么不说。”
唐末晚挠头,不甚在意道:“忘了,其实我自己也不记得,是刚才开冰霜的时候发现里面有面,才想起好像今天是我生日,呵呵,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吃个面许个愿意思意思就行了。”
“你许了什么愿?”现在的他,在烛光掩映下,似乎格外温柔,眉眼似乎都染上了温柔的风情,让人不自觉沉醉。
她侧头对着他笑:“秘密,都说了是愿望了,说了就不灵了,来,吃饭吧,菜都要凉了。”
看着桌上简单却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傅绍骞不得不重新审视唐末晚:“没想到你做饭的功夫还这么了得。”
“那当然了,我从小就做,一回生二回熟,都做了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做不好呢,来,先尝尝面条吧,我自认味道还不错。”
她盛了一碗汤面给他,他吃了一口,确实爽滑有韧性,口感很好,可是话题也并未止住:“你做饭很多年?为什么?唐家难道没有帮佣?要你做?”
唐末晚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无意识说了什么,呵呵笑着转移话题:“这也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不要想了,来,吃点糖醋排骨吧,这些都是我的拿手菜呢。”
她对过去,讳莫如深。他也没有再深究,品尝着她做的那些菜色,味道确实不错。
想起她在餐厅打工的事情,他捧着饭碗说:“福伯年纪大了,准备饭菜也不容易,你不是想赚外快吗,要么晚上都由你回来做饭,工资我开给你。”
“不要。”唐末晚竟是想也没想就一口拒绝了。
“为什么?”
“赚朋友的钱有什么意思,而且我去餐厅打工是为了帮晓曼,她一个人在那我也不放心。”说起张晓曼,唐末晚似乎就有了满腹的心思,“哎,也不知道她一个人在那好不好。”
“张晓曼的事情,我会帮着解决的。”
“嗯?”这下轮到唐末晚愣了,“为什么?她的事情可多了,我想你也解决不了。”她爸爸的病,就是个无底洞,如果一直找不到合适的肾源,就相当于已经在等死了。
“不就是肾源嘛,我已经联系各大医院帮忙注意了,应该很快会有结果的。”
“啊?”唐末晚正要咀嚼一块排骨,左边的腮帮子鼓鼓的,说起话来也含糊不清,“你刚说真的?”骨头搁到了牙龈,生疼,她赶紧把排骨吐了出来,又清楚的问了一遍,“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很快会有肾源?”
“看运气吧。”傅绍骞并没有给肯定的答复,因为没有百分百的承诺,他也是不会做的。
唐末晚的眸光亮了亮,可是很快又黯淡下去:“就算找到了肾源,那几十万的手术费也不是晓曼和我能承担得起的。”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你非得把这件事情往你自己身上揽呢。”
傅绍骞的反问让唐末晚哑口无言,沉默半晌才应对:“你根本不会明白那种走投无路的绝望,如果我不帮晓曼,她随时都会坚持不下去的,到时候要怎么办呢,难道我要眼睁睁看着她去死吗?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是尽我所能,我去打工,能赚一分是一分,这对她来说其实还是杯水车薪的,可我至少能陪在她身边支持她,让她还有走下去的勇气,这跟钱没多大关系,当然,没有钱也是万万不能的。”唐末晚说着就长长叹了一口气,“有钱人是不会理解穷人的痛苦的。”
“说的你好像很痛苦一样,唐家难道一直都在虐待你吗?”
“虐待谈不上吧,但你永远也不会理解那种寄人篱下的无奈,我比晓曼好一点,至少没有为钱发愁,不过,她不一样……”抓了抓头,烦恼似乎又爬上心头,“哎,钱到用时方恨少,我以后肯定得努力工作……算了先吃饭吧,想太多也没用。”
傅绍骞不知如何形容唐末晚这单纯的头脑与心思,她也是够讲义气的,为了张晓曼是豁出去的两肋插刀:“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上次,你去那酒吧是干什么的。”
“我给人看病啊。”唐末晚解释,“上次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那生意,现在怎么样了。”
傅绍骞表情淡然:“黄了。”
“黄了?那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不必了,既然不合适再补救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