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没有烟消云散这一说,悲伤注定留下伤疤,即使结痂脱落了也能看到浅浅的粉红。
新生的组织走向无人问津的殊途同归,即使用昂贵代价交换来的高超戏法遮掩也会遗落了抱歉,是正解,百口莫辩。
蒙哥马利家的大儿子三岁就知道肝素抗凝血的作用机制,就如同不仅对“阿司匹林在不同剂量下产生的药理作用不同”这一知识点的了然于胸,就连它具体在“小剂量时抗血小板、中剂量时解热镇痛,大剂量时抗炎抗风湿”这些细节上的每一步引申都一清二楚。
斯派克从不会糊弄自己的天赋,严密苛刻到每一个向下分支的末端,而能够做到这般惊为天人,纯粹是出于他超过人体极限的后天努力。
对周遭人事充耳不闻,一心埋头在天赋的营造上,斯派克不知疲倦,也感谢自己的不知疲倦。
看清了就会发现自己是那么渴望温柔的关怀,空空如也的现实对一个年仅三岁的小孩来说实在太残忍,索性沉浸在文字书籍公式符号的海洋里最好。
然而即使目标是天才、行为准则是天才,心绪的波动终逃不开凡人的习惯。
有一个弟弟,再不想计较得失都很难,这不仅仅是因为他与自己同岁,还因为这个缺乏欢声笑语的家庭环境促使着自己的争强好胜。
确实有先天遗传下来的东西。不过不太光彩就是了。
丢弃所有平庸的玩心,自己过早地成熟,用实际行动不断刷新着招人眼红的优异成绩,同时还不忘拿自己与那假想敌相比。
可那假想敌总让自己失落,因为他根本就不务正业不太动容。对于弟弟失败的成绩有时会郁闷地发现自己比父母还要在意,还要焦急。
遗憾,因为这假想的敌对都是单方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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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起跑之前的练习赛都不留给对方分毫赢面,实力和心理不成匹配。
这一年斯派克五岁,弟弟也五岁,“他们可以上学了”父母以下令的口吻对着管家说道,而可悲的是就连这样的一句话也只是让管家通传不打算亲口告知。
晚餐。久违的四个人同桌用餐。
“我们的要求说得很清楚。你们应该达到的就不要做不到,一次失败就是永远的失败,失败了就给我滚出去,不要对别人说你是蒙哥马利家的人。”
斯派克乖巧地听着,脸上看不出任何受困的情绪,这些年的“蒙哥马利”式教育早已使他的的感受器踏上了一层新的境界,无所谓悲伤。无所谓忧惧。
刺耳的一声摩擦,他抬眼瞧过去,弟弟弗朗西斯手中切割牛排的银质刀具正缓缓地使力,不太自然,流露出他的内心走向。
他冷笑,看到父母皱了皱眉头但没有出声训斥,就在那时,一颗嫉妒的种子被种了下去,预示着兄弟两个人的嫌隙与距离也从此不能幸免。
收拾完上学所需的一切东西,向来严格执行计划的斯派克不用看表也能知道到了睡觉的时间。他洗了个澡换上睡衣,正准备关灯却没想到弟弟门也不敲就冲了进来。
“哥哥。”
“现在已经是睡觉的时间了。”
“我们明天会不会在一个班?”
“我无所谓。”
“可是我有所谓,我想跟哥哥在一起。”
斯派克一挑眉,是想要和自己在一个地盘上竞争么?这挑衅还挺光明正大的。
可是你也该掂量掂量自己,分班考的成绩能和自己匹及么,先进了同一个班再说吧!
对于弟弟日常里的所作所为完全熟络,不说勤奋十倍的刻苦。就连十分之一都达不到,想着法儿逃避,整天就知道和那一堆零件搅合在一起,这样的人应该连及格都做不到吧!
这样想着,然而结果却出乎了意料。
弟弟和自己进了一个班,虽然是班级的最后一名,别人不看好,可只有自己知道,弟弟绝对是聪明的那类人,只要稍稍努力就会被他追上甚至超过去,而算是庆幸,弟弟不知道,而且还很不在乎。
赢在了起跑线上,斯派克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相反,失败的弟弟倒是在座位上眉开眼笑了一上午。
是讽刺吗?还是想要让他轻敌放下戒心……或者真的愚蠢到看不到成败与否在父母眼里有多么重要。
弟弟装疯卖傻的行径在自己看来都是暗暗和自己较劲儿,可是都只是他单方面的患得患失,不明白,为什么那张本该跌至谷底的灰头土脸却依旧光彩照人。
后来,有很长的一段时间,自己在学校做着孤高独行的“万年第一”,而弟弟做着与人为善的“倒数第一”。
无从说是否有羡慕他身边的那些朋友,可是观察了好久却发现双方接触都点到为止,因为弟弟也不是多正常的人,每天不是拆了钟表就是拆了老师的电脑,就连学校后来追加的一条“不准随意破坏校内公共物品”的规定也是拜弗朗西斯所赐。
于是乎,对弟弟越发摸不清楚。
那厢希望父母对弟弟的无法无天有所行动,这厢又怪自己多事浪费生命的被动。
矛盾的过活,旷日持久。
父母没有任何作为,唯独就在弟弟这方面上。
一开始以为父母是中了能说会道的弟弟的mí_hún阵,可是几经勘探也未发觉一点派的上用场的马脚,时候好久才意识到自己的小家子气,和自己一样才活了没几年的弟弟又怎能斗得过那一对比人精还人精的父母。
是非不明。因为现实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