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无患,
是非弥散。
此番不安,
卜得贪欢。
…………
五花大绑,没错,确实是被五花大绑的。
顾小小都没来得及开口大呼流氓或者出手一个排山倒海沧海横流就被那五个女人用五朵大丽花的花枝缠绕着绑走了,如果说就连这都不叫五花大绑那就真的没有这一说了。
鼻息里此时此刻还在交缠着不肯散去的是被绑走前无意间吸进的烟味,不知道为什么,顾小小竟然没有嗅到那隶属于日常型的樱桃甜腻,反倒是有些清爽的微苦。
往昔一直凭借着这道气味分辨记忆巴贝雷特,如此硬是叫小小失去了安全依靠,就好像习惯性在漆黑的夜里擦亮檀香,却因为沉淀燥热遗留在针脚下的细密汗滴而跌荡在窒息的低气压里。
于是就自动放弃挣扎了,或者说这种正常人反应只是以条件反射的形势存在了零点零几分便被抛诸脑后,没道理的遗忘,其实她想要遗忘的东西有太多太多,而其中被加诸的因缘道理就算经过了乐观主义去噪打磨也还是只有悲伤的格调。
所以,顺势接受一切,即使现在情况残酷到予以全部信任的巴贝雷特反过来背叛自己,即使自觉纯良无比的赤梓也变了脸色对自己眼不见为净,即使视为“王子殿下”的小法真的丢下自己离去,即使此刻这些忽然出现的陌生人是被委派而来绑架自己拐卖给人口贩子的恶意群体。
因为自己并没有牵引出和巴贝雷特的任何特殊关系不是吗?而自己也想不出任何带有阴差阳错的童话性质的理由成为赤梓心中的那个身处特殊地位的幸运儿。就连对一直陪伴在身旁的“王子殿下”也只是一味少女情怀的索取。
这样一想,小小不禁想要感恩起这些陌生人,起码我对你们来说是需要的对象,不管这存在的价值是否带有功利性,也让我心悸晕眩。失去全部理智的重心。
当然起码前提是,我真的是被你们绑架拐卖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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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着大大的眼睛,数着从自己被抬起移进里间的那一刻天花板上规律性相间排布起的一息一灭——红色的樱桃造型吸顶灯,绿色的枝叶造型嵌顶灯,显色指数正好呈现真实的原貌,而眩光指数则是停落在齿轮轻微错位却让人恰巧处于温柔梦幻的委婉位阶。明明就被高高的抬起,相比被以同样方式送入帝王寝殿的新宠。小小没有紧张得花容失色痛哭流涕。也没有激动得花容失色痛哭流涕,只是偏离了重点张着嘴无声地数着有多少盏“樱桃”多少盏“枝叶”。
回过神来的时候,坐在一张椅子上的自己正遭受着众目光的洗礼,像被白炽灯烤着,灼热发烫像火烧,却因为太过刺眼而看不清那些来源。
眨了眨眼睛,开口了。“……嗨。”竟然感觉自己有脸红,还很害羞的笑了笑。
听到角落的某一处传来一声让人思维短路的笑声,而身为引线的顾小小本人并没有意识到她自己的开场问候语才更让人思维短路。
真的假的?这个世界上会有人在被呼啦一下出现的陌生人莫名其妙地五花大绑、接着对以与小白鼠差不多的待遇之后还能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或者说因首次登台亮相而畏惧万众瞩目一样的心慌说着“你好”的另一种表达方式吗?
“要不要这么可爱?”
“你确定这是可爱而不是变相性口不择言语无伦次吗?”
“贝贝啊,不要在我面前炫耀你的成语,不要忘了我这边有一个方旭呢!”
“什么时候有两个了再来攀比。”
“阿旭你看贝贝,他欺负你。”
“他欺负的是你,少爷。”
爆发笑声的方位几声悦耳动听的雄性声线交相辉映,不大不小不温不火的口头掐架让旁边的三个男人下意识选择自动屏蔽。
向前朝着女人迈出一步,轮廓在小小的眼里渐渐清晰。
那三个男人的打扮比较奇特,他们都穿着同样的衣服鞋子——白大褂的底布造型加印蓝色的竖条纹。下身是同样蓝白相间的棉布裤子,而最诡异的是就连脚上那双锃亮的尖头皮鞋也是蓝白相间的条纹图案,让人分不清他们究竟是病人还是医生,给人以被蓝白条纹等人形面积的印章一次性盖过的视觉迷惑。
小小愣愣地瞅着三个男人,此刻她的四肢因为还被五朵大丽花绑着而缩成一团,像个粽子,不过是那种露出糯米板栗的肉粽子。
“我会治好你。”坚决直白像宣判。最先说话的是三人之中站在左边的那个黑色头发向外卷、左脸颊下方纹有一个黑桃图案的男人。
“我一定会把你治好的。”超过安抚的积极让人产生希冀,跟着说话的是中间那个红色头发向内卷、左脸颊下方纹有一个红心图案的男人。
“这病……病能被治好吗?”吞吞吐吐畏畏缩缩,习惯性的不定疑问语气外加犹豫的省略符号,第三个发出声音的是那个站在右边的黑色头发向外卷、左脸颊下方纹有一个草花图案的男人。
相同的嗓音配备截然不同的语气,从简明扼要宣判好意却让人新生消极到加油鼓劲让人充满信心,再到忽然拐弯不定的自问式语气,虽说不是同时,但也确实没差别地得到了三个答案,这些家伙究竟想说什么……这病到底能不能被治好?
等等,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得了病了?
小小刚想要举手发问便感到伸展不开的拘束感。这才想起自己还处于“五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