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置身事外的吸血鬼的首领——简.德古拉。
从物种意义上来说,名副其实,可是此刻她的身边就只有才追随她连半天的时间都还未到的帕达里克。
然而最戏剧化的是这帕达里克之前才刚刚与其他的吸血鬼一起袭击过她。
简.德古拉依然处在林立的高大树群之间。
深绿色的气息,清冷到发白的阳光,要说的话,这里更像是一片渺远的海洋,深不见底,难得会有森森光芒透过“海面”冉冉洒落“海底”,璀璨如星,稀稀落落,在流动的光泽中忽明忽暗地闪耀,在葱葱郁郁的枝叶上翩然起舞,而这一片生机都好像醉于这片不深浓但晶莹的光芒中,如痴如醉。
然而身在这样的光景之中,简.德古拉的存在却清浅的可怕。
好像她就存在其中,又好像只是一抹娇艳妖娆的海市蜃楼,明明才刚刚从她的手下断了几条命的活路,不太完整的尸体也就被扔在不远处,可是从她的身上却感受不到一丝被同类背叛的君王的震怒,亦找不到恋战带来的嗜血暴虐,她就好像是与一切溃烂的纷争都无关联,可是谁都知道,她是殷红流泉的中心。
她仰着头,望向天空,深邃的眸光好像在被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色深深吸引。
一旁的帕达里克抬头在空中逡巡着,却一无所得。
常年养成的性子。即使现在他身体上的伤再严重,他也就只是三缄其口,安静地候在一旁,谁让这伤就是被简.德古拉揍得呢!他习惯放弃尊严来表明自己对于对方的崇敬。
可是被他奉为高位的简.德古拉可不一定会这么想。
“很痛吗?”
帕达里克一愣,移动视线看向说话的简?德古拉。然而却发现她并没有在看他,而是依然望着天空。
于是,他没有回答。
“我在问你话。”简.德古拉收回了视线微微挑起眉,稍稍不悦地将目光落在了将心高高悬起的帕达里克身上。
帕达里克战战兢兢地开了口,“是、是在问我吗?”
简.德古拉望着这只吸血鬼的脸色渐渐转变成白色,有些疲倦地叹了口气,“这里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吗?”
帕达里克一怔。“那、那个吸血鬼猎人栖觉……”
话说到一半就自己刹住了车。因为他为了证明而转动的视线令他发现已经找不到那男人的身影了。
那家伙儿就是这样的……简.德古拉在心底里了然地无语。
“我问你呢,是不是很痛?”
帕达里克受宠若惊,一个劲儿地挥手,装作咬着身子不放的痛感从刚才起就不存在,“没有,我不痛,我……”话还没说完。就被简.德古拉给出言打断,她伸出手来,轻柔地覆盖在他的脸颊上。
帕达里克感受到自己全身的细胞猛地一抽,僵硬在了那里动不了。
姑且不说这女人有多美丽,还是他们吸血鬼一族的公主啊!
这待遇……该不会是临死前恩赐的最后幸福吧!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虽然一向拥有许多男人的舍命追逐,可是一切主动还是都掌握在简.德古拉自己的手中。
而她极少能够这样,单纯地伸手予以安慰,这单纯与对血的需求无关,这单纯干净到可怖。
“我拯救下来的东西,若是被你轻看了、那就糟了……”
帕达里克睁大眼睛说不出话。
“为什么、要救我呢?”
有太多的疑问。千言万语就只是化成了这一句。
他是被厌弃的一组,他没有高贵的血统,就连生存下来、立于世间的才能他都没有,甚至一颗纯朴的心、不受世故渲染腐蚀也都做不到。
他不自量力地攻击自己这一种族的真正主人,却只是为了苟延残喘,迎合位高者祈求对方能给自己留一条活路,即使这是一条并不光明的活路。
“吸血鬼就不能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吗?”
然而简.德古拉却是给了这样的回答。那回答就好像是在反问她自己。
对他没有一分一毫的怀疑。
帕达里克蓦然自嘲一般地勾起嘴角,应该谁都是能够看出来的,他不是做一名间谍的料儿。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松了一口气,内心就这么在一瞬间变得轻盈无比。
“咳,是挺痛的,这里、这里、这里……尤其是这里。”他似笑非笑地数落着,在简.德古拉的面前一处一处指给她看,语气有点儿小狗腿又有点儿不知死活的指责,看起来更像是在撒娇,他从来都没有这样做过,在以前的那一群人中间他都只是懦弱又低等得不像话。
简.德古拉本来还听得好好的,结果随着男人没收敛的滔滔不绝她的脸色越变越难看,于是忍不住伸手又给了他一拳,看到男人呲牙咧嘴,她脸侧向一边,“既然这样,也别少了这里。”仅剩的健康部位受到了冲击。
她呼出一口气,“好了,我们去个可以治伤休息的地方吧!”
简.德古拉走在前面,带着身后一身大伤小伤内伤外伤各种俱全的帕达里克向树林外走去。
两个人身影渐渐消失的方向,在他们的身后,一棵粗壮高大的树上,早就停在树枝上的“王子殿下”小法扇动了两下翅膀飞了起来。
它正准备继续跟上去,却感受到空气中某个方向流动着的分子发生了改变。
隐隐的,有杀气!
它呼地一个灵敏利落的闪身,避开了从后方飞来的偷袭。
随着一击嵌入树干的声音,它瞅了一眼,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