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最悲惨……
究竟是不是左右为难?
不,有的时候——就连选择的余地都失去了。
无法将感同身受说出口。
因为只是旁观着不幸。
殉葬。
用无声的呜咽代替歇斯底里。
谁都无力毁灭整个世界,即使无畏天谴。
驱逐与隐藏,对公之于众没什么两样。
一时销赃,终难消亡。
呐,你会一直存在吧、如同信仰……
呐,宁愿陪伴,不像缅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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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教,然后有愧。
可惜却失去了本该随之而来的豁然心情。
如果说曾经,那些身披天真外衣的心事都可以算作无伤大雅,那么这一次她却深切地感受到了“无心揣测”的另一种后遗反应。
你可以说你能够想当然是为了避免悲伤,你也可以说你一直想当然是一种坚强——只是希望世界如你所想,可明明就不容许你心存幻想,这个世界并非害怕对你撒谎,只是不想你绝望。
所有的器官都被下了霜冻,顾小小感到自己的脸颊已经僵化,虽然无法动弹,但仍然感受到冷与热碰撞在胸前,牵连着眼眶,缓缓渗透,撕裂又滚烫,只剩下疼,以安静的倾覆姿态踌躇隙间。
她望着男人与刚才截然不同的一面,突然感觉呼吸不上。
眼泪翻涌,不一定是到了恐惧的时候。
而当恐惧流遍全身,眼泪却有可能再也没有办法流出。
“我以为……你是讨厌她的。”向来注意自己的形象,纵使在曾经是个不被人看好的小人物,纵使在有了阿诺德之后这种习惯因为声名鹊起而变本加厉,可是亚尔维斯此刻却无法再关心脸上的淤青颜色是否太过突兀,还有那些西装上如同擦伤形状的脏污。
“这里……”握成拳头的手重重敲击着胸口,阿诺德露出自嘲的笑容,“有多讨厌就有多爱恋……”
亚尔维斯蹲在他身边,“什么时候开始的呢?阿诺德也会对女人产生依赖……”
若是在往常,身受调侃之时一定会在第一时间采取武力,可是此刻的阿诺德却说不出话来,那些尽被温情颜色涂抹的画面就像是被吹出来的彩色泡泡,因为光线的折射在空气中失落漂浮着,唯美但虚幻,触手可及一般但一碰就破。
“从她……半威胁半任性地非要叫我阿诺德的时候开始,从她哭着说绝交、只离开了一个小时就又跑回来却还要我道歉的那一刻起,从她直到满头大汗却还是想要仅凭一己之力把我摔倒在地……嘴上总是叫嚣着看不惯我的所向无敌,可是每一次都在我的比赛之前拍着胸口满满自信,就好像即将要上场的是她一样。”
“……可你还是一直在她面前做讨厌她的事、说讨厌她的话。”亚尔维斯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眉宇之间流淌的却是哭笑不得的淡淡忧伤。
“我以为她会一直都在,欺负她,想着将这辈子所有可能会有的脾气都耗光……然后便可以拿以后全部的人生去宠爱她,但是现在她却不在了,我一直在家里等着,坐在那张沙发上,等着她像曾经那样哭着跑回来问我有没有一点儿愧疚,可是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也过去了,天都黑了也没有等到她回来,你说她是不是迷路了?”
无法定位是哭还是笑,阿诺德狼狈地从地上试了好几次才站起来,一把挣脱开亚尔维斯的手,没走了几步却又站住了慌乱地再次抓住他,“可是不对啊,她说过的,她从来都不迷路的,说从人群之中一眼就能看到我了,我是不是应该站到高一点的地方?屋顶上怎么样?不……人多的地方,我应该回比赛会场……”
话还没说完,阿诺德就感觉一股不算特别强大的力量扑到了自己身上,而且还莫名觉得里面有着逞强的成分在。
他不应该倒下的,这种力量即使是在许久不参与的预赛也碰不到,可是他却一下子就倒了,毫无缓和可言,甚至是最后一秒的前后摇摆,而他居然也不想要起来,这种念头好像再也不会出现了,因为他已经决定将之丢弃。
身旁传来大口喘息的声音,不是自己,阿诺德睁开眼睛,却见到始作俑者与自己竟是相同的处境。
“亚尔维斯,你怎么也倒在地上了?”
“不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我能把你扑倒吗?
亚尔维斯索性也和阿诺德一样,手脚摊开着躺在地上。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他才重新开口,说话的语气像是在自言自语,就连脸上的表情都与茫然出神的时候不尽相同。
“她说过的,你这样强壮,能被你保护的女人一定很幸运。”
“她也说过,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她,没有人能把我摔在地上。”
亚尔维斯忍不住想笑,他侧过头来看向阿诺德,旁边生长在高处的叶子在他的侧脸上打下一片暗影,干净纯粹的轮廓像是害羞少女趁他睡着的时候偷偷在他脸颊旁边印下的一个吻,尽管简短结束,但却温柔清甜。
“虽然说,她也没能做到……”阿诺德闭上眼睛。
“看呐,还有这些芳香深绿。”
“仅仅留下了这些,可偏偏不是我想要的。”
“记得她说过的话吗?”
“它们……想要得到我的照顾。”
“小茱蒂总是知道植物的心思呢!”
“她说过,这些看似柔弱无骨的植物比我的力气还大,吸收了阳光,茁壮成长,拥有的是承载生命的力量。”
“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