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看不明白了。
“呼……”
已经看不明白——对于有幸阅览此刻真相的顾小小,虽然还是不懂眼前蓦然出现的家伙们一个一个都在各自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但她仍然能够感受到眼前每一次空气流通时卷带而过的情绪有多沉重。
这一次增加了一些,那么下一次……是否能有所减削。
是这样的人,幼稚的,不想长大。
同时又清楚现实,承认但并不代表接受,接受但并不代表赞同。
可是……无法做到公正。
不,应该说——所以,无法做到公正。
她只是单纯地听从喜怒哀乐央求成真。
害怕自己一无所知,又怕自己无所不知。
矛盾的,起伏不均,旖旎又仓促,失落却激烈,像树叶晃动不停的剪影,无法离开去远方流浪。
下一次,你还会做出上一次的选择吗?
……
这一次自己要比栖觉更快地到达那个人的身边,格雷是发自内心地觉得窃喜,并且又深知只能算作是单方面的胜利。
不仅仅是因为那个人已经晕了过去,还是因为栖觉也从一开始就选择了争夺权的放弃。
不对,应该还有些其他的原因。
可是格雷知道,自己也只会接受能够取悦自己的逻辑。
确定已经将“可人儿”搂进自己的怀里,手臂下的触感也是真实的柔软而不是某个性格扭曲的家伙的得意杰作(这里可参考某个病重患者的石膏像来无限遐想),格雷才再次看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栖觉,情不自禁地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质疑自己,也许眼前的这个男人才被换成了白白的石膏像。
“……”格雷瞪着栖觉,一双眸子所投出来的光芒将男人身上外露的每一寸扫了个遍。
这家伙太不对劲了。
大尾巴狼突然不会嗷嗷叫了——只能说是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就好像是同时失去猎杀与贪念两种本能,凶猛与孤傲都不见踪影,而变得矜持,可是那样的含蓄却再不能让人看出是曾经的钟情,洋溢着不肯接受驯服的魅力却徘徊在眼底。
那么,大尾巴狼是忧郁了吗?
反正他不曾犹豫。
忧郁与犹豫是不同的,只是有的时候发泄出来的方式却有可能异曲同工。
可是对格雷而言,在栖觉的身上想要分辨它们很难。
至少在这家伙郁郁寡欢的时候,你看不到他愁眉不展,更多的却像是灵魂出窍一般。
“额……”
酝酿了半天,也只能是这样尴尬的单音节延长线。
按理说这个家伙,在露出刚才那样的表情之后就该是会在瞬间将所有的聒噪与叨扰全都给变成废墟才对!额……不,是摆平到哑口无言——额不不,应该是彻底解决才对。
然而这个男人却什么也没有做,反倒是停下了所有的动作,甚至是面对那些弹飞到他脸上的各种情景道具,不用说闪躲或是打掉了,他采取的态度完全就是无动于衷,也许根本都感受不到一点疼痛。
“唔——也许真的灵魂出窍了也说不定。”兀自如同大梦初醒般低声呢喃过后,格雷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说了出来,可是却意外地,没有得到任何一方的不满或是戏谑评判……有点遭受冷落了,这样的感觉并不好受,虽然说他对人类这种生物本来也没有抱持多少期待。
“王的……夫人。”
“哎?”格雷挑眉,没有想到这样明显表明说话人在发愣的声音会是从栖觉的口中听到,然而他还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也在心里迅速想好了应对模式,一脸无法让人轻易放松的笑意令那张不见锋利但显艳色的脸庞多了些想入非非的即视感,“夫人?好奇怪哎——王的夫人,那就该是女人吧!”
为什么说是奇怪呢?
现实的景象将格雷话中的刻意装傻冲淡了不少,因为没有随关节娃娃一起倒下的那道身影很难让人误以为是女人。
比牵强还要牵强,就没有办法牵强。
长度直到脚踝的风衣更像是披在他的身上,与底色相反的亮色双排扣却只是随意的扣了两个、还搭错了顺序,露出里面的立领套装,部分绸缎的拼接,窄到过分的腰身,全身上下毫无规律分布的方块状半透明,还有细长简洁分不清左脚右脚的长靴,全都未能将他的营养不良好好遮掩,只有胸前打好的那极为夸张的缎带蝴蝶结显得整个人精神十足。
精神十足么……格雷叹了口气——好吧,也许吧!
“你们俩……不要每次都用同一种的模式来调侃我吧!”
开口说话的声线反倒是偏向女人了,加上他那柔柔弱弱的咬字方式,会让原本还坚信格雷与栖觉刚才只是在说反话的想法有所动摇。
可是呢……他的第二性征仍然很明显。
“这只是寒暄,只是寒暄。”
格雷没有浪费时间纠结,而是赶紧应声,也不管这种理由是有多么随便,因为眼前的这个家伙……就像是埃里克在亚历山大家族中的角色,看他那雪白到好似由石膏打造的皮肤,还有那死气沉沉的眼睛,以及那过分整洁的呃……也许该说他是埃里克与格雷的混合角色,唯一的不同在于他姓史塔克。
地地道道的史塔克家族的人士,也是这场莫名其妙的所谓展览会的主办人,当然,如果说这真的还可以称之为展览会。
不带有任何嘲笑意味的表情,格雷打量了下四周,所有的展览品都已经在刚才自动解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