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李长歌说着便往外跑去。
“慢些唻,仔细跌了钱。整日疯疯癫癫的,一刻也安生不住,生怕旁人不知道你有一双大脚!”这妇人见李长歌喜笑颜开的样儿,心中便不忿,暗道:小娼妇,且容你嚣张几日,等到奴家的事儿成了,再收拾你不迟。
李长歌此时已经跑远了,她生的青春年少,正是活泼好动的年岁,虽不爱说话却爱揽跑腿的活儿。
谁知道刚到街上想到自己如今已经定了亲,也该扯些好布开始绣嫁妆了,虽比不上别人,到底也是一生一世的大事。
想到此处,面色绯红,心肝颤颤,期许甜蜜涌上心头。
是以李长歌又去而折返,刚要推门而入,却听到门内有人在争执。
“小贱妇,翅膀长硬了?”
“哎呦,奴家哪敢?只是如今奴家叔叔回来了,就是县衙的李都头,你也该知道他那一身虎劲儿,若是知道奴家与你拉扯不清,别说奴家死无全尸,只怕官人你的脑仁也被他打出来咧!
官人若是不信便去那阳谷县打听一番,当日不过一番争吵便三拳两脚打人生生死过去,便是喝了三升‘透瓶香’还不是三拳两脚打死了那吊睛白额大虫?
难不成官人觉得自己比那吊睛白额大虫还生猛咧?”潘金莲眉眼轻俏似笑非笑,撩着蝶恋花的锦帕,伸手在张大户的胸口摸了一把,笑意里带着不屑。
张大户被这妇人一摸便起了心思,舔着脸便要往她身上凑,一双老粗手便往那软嫩白滑处抓。
那妇人冷笑,将身子往这老货身边一靠任由他揉搓,待勾的张大户口水直流,双眼放光时候一巴掌掴在他脸上。
张大户被打的倒退四五步,险些栽过去,摸了一把口水。
妇人原跟张大户攀扯不过图是形式迫人,图个活路和银钱,如今见了李二郎这人,普天下的男子都比下去了,岂会将这鼻涕流脓土埋脖子的张大户放在眼里?
张大户是有钱,但却是个白身,那里比得了李松在县衙当差的威风?
“你个淫/妇,我看你是看上那李二郎年轻皮嫩,你如今还敢打我!前头答应好好的将这家的小娘子给我做填房,如何转眼便许配了徐家小子?便是你也不叫我上手了……”张大户像只笨熊一样爬起来,叉着腰,顶着圆滚滚的肚皮扯着嗓子叫嚣起来。
潘金莲那里是吃得了亏的人,拿那蝶恋花的锦帕替他拍拍土,在那老货胯下摸了一把,才让他兴头,便顺势踩了张大户一脚,疼得张大户呲牙咧嘴,抱着脚,骂骂咧咧又滚在了地上。
“你当日还许奴做你的正头娘子唻,到如今如何?你那母大虫在的时候你还不是依着她的意来嫁给奴嫁给了三寸丁?
好官人,此时莫要奴撕破了脸面咧!谁能得着好?
奴家那叔叔既然回来了,那里还能哄的了他将他看的眼珠子似的侄女嫁与你?
难不成你不怕奴家叔叔?
若是不怕,奴家说与他改日与你理论一番才好!”说完这句话这妇人以帕子遮嘴,咯咯的笑起来,杨柳细腰,圆溜溜的屁股,看的张大户哈喇子流了一地,偏偏这妇人从今往后是能看不能吃了。
当日张大户也是见过李松的,众人请他吃酒的时候他还去敬了一杯,借着酒劲也曾说过这壮汉只怕寻常的几个都弄他不过,谁能想到李大郎那样的枯树皮竟然有这样好英雄的弟弟?
“你,你,你个喜新厌旧的淫妇,早晚要你好看!”张大户惧怕李松,却又气不过这妇人过河拆桥,跺着脚气的急瞪眼还是被这妇人赶了出去。
李长歌心里会意,原这几日自己看到的人影竟然是张大户!
这老色鬼因着二叔日日归家便不色鬼纠缠,到如今落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自然不甘心,才日日徘徊门前吧?
至于后娘打发自己去买酒肯定就是为了撇开自己,狐假虎威警告这老色鬼一顿,想到这里不由的会心一笑,老东西光想着占便宜,这次可是人财两空咧!
时光荏苒,这天天阴沉沉的,刮着西北风,吹的院子里的槐树哗哗作响。
这徐自如跟着傅管家去沧州也有十几天了,照着以前办货的日子,也该回来了,可是她一连在山口接了几天,却始终没有见百草堂车马的踪迹。
想到这里李长歌忙收了绣架,换了一身衣裳,走出去几步回身有带了把伞对着楼上正在描眉擦粉的后娘喊道:“娘,我出去买点绣线。”
“我看天快下了,顺便给你二叔捎把伞!”潘金莲放下描凤铜镶木梳喊道。
李长歌一听忙又转回去拿一把伞才急匆匆的先赶去县衙。
远远瞧着县衙外头挺着几辆马车,马车外站着约莫五十多人的官差卫队,这些官差与太阳县的衙役大为不同,骑着高头大马,身穿银甲白衣,腰胯长刀,头盔上的红缨随风而飘,好不威风!
李长歌先是远远的看着不敢靠近,站了一会见马车边上还有一个骑着马的小郎君,看身量约莫六七岁的样子,金冠束发,红衣猎猎,翻身下马只带一个贴身侍卫便进了县衙。
李长歌自小长在阳谷县,后二叔出事,一家人无法自子才迁到了临江的太阳县,因为江上往来客,她也见过些达官贵人的阵势,偏偏今日这车驾格外不同。
“长歌,来看寻你二叔?”拨给二叔使唤的土兵忽然瞥见李长歌,便溜过来问道。
“我娘使我给二叔送伞咧!”李长歌本想多问些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