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陆凡眼神冰冷、面无表情,陈莹知道,此事再无转圜的余地。
她噙着泪水,浑身颤抖地接过符纸团和矿泉水。
然后,慢慢慢慢地把符纸团塞进嘴里,用水冲入食道。
将矿泉水瓶放下的那一刻,她剧烈地咳嗽,咳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那模样甚是可怜。
皇甫心燃已闭上眼睛不忍去看。
陆凡依然没有表情,淡淡地道:“这叫‘咒誓’,是通过符箓之力将誓言的约束力具现化的一种法门,如果违背,自己所说的话将成为诅咒,继而成为现实,所以你要牢记自己发下誓约……好,现在你可以走了。”
咒誓为外道之法,是由巫术的“血誓”演化而来的。
陈莹泪流满面,但却没有再说什么,起身去穿衣服、收拾东西,然后带着自己的包出门离开。
至于这时值半夜三更、度假区又位处郊外,陈莹去哪里、怎么去,陆凡不再关心。
皇甫心燃长长吐出一口气,坐在床上,情绪有些萧索。
陆凡说:“别担心。有那个‘咒誓’在,她不敢再来害你。”
皇甫心燃点了点头,道:“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将果果收回柳木牌之后,陆凡本来要说“跟我就别客气了”,但突然想缓解一下沉闷的气氛,便道:“光用嘴说的‘谢谢’没诚意。”
皇甫心燃看了他一眼,问道:“怎样才算有诚意?”
陆凡说:“以身相许好不好?”
皇甫心燃说:“你今天有些反常哎。”
陆凡说:“啊,哪里,怎么又反常了?”
皇甫心燃说:“刚才凶得跟鬼似的,现在又如此轻浮,这样真的好吗?”
陆凡拍了一下手掌,说:“遇到恶人,便要比他更恶,你若够恶,鬼都怕你。但是我现在这不叫轻浮好不好,我哪有轻浮了?”
皇甫心燃笑说:“那你是在跟我表白么?”
陆凡一愣,他没想到自己调戏姑娘反被姑娘说红了脸。
皇甫心燃看着他问道:“你脸红什么?”
陆凡梗着脖子说:“哎对,我就是在向你表白,怎么着吧?”
皇甫心燃坐直身子,自然而然散发出一种优雅的气场,她正色道:“我说一下我个人的爱情观吧,我不谈不以结婚为目的恋爱。如果你决定好要娶我,那我们就在一起,你决定好了么?”
这一刻,陆凡呆住了。
他被皇甫家大小姐的气场震慑住了。
对于山中少年陆凡来说,他连恋爱都没谈过,直接让他考虑结婚,这实在有点儿难。
而且皇甫的话貌似是答应了,其实却相当于抛出一个难题。
“你决定好要娶我了么?”
如果直接回答“我决定好了”,首先让人觉得太轻率,然后自己这道坎也过不去。
要知道,娶皇甫家的千金大小姐哪有那么容易?
美满平衡的婚姻讲究一个“门当户对”,以陆凡现在状况,自问是与皇甫心燃门不当户不对的。
就算排除这些客观条件走在一起,也注定会有无数反对的声音跑出来,包括皇甫心燃的父母、皇甫家内部的人、想要与皇甫家结为姻亲的那些个政界商界大鳄。
就算俩人不顾一切成婚,以后的日子只怕也不会好过,陆凡将会寄人篱下,皇甫心燃将会受尽质疑……
她和我在一起,能幸福吗?
虽然想得有点儿远,但这恰恰说明了陆凡并非一个愚昧无知、草率轻佻的人。
皇甫心燃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陆凡深深呼吸,终于开口道:“我会娶你,我一定会娶你为妻,然后一辈子保护你!但不是立刻马上,因为我需要一段时间去变得更强大,相信那段时间不会太久。”
皇甫心燃低下头,片刻后抬起,脸上带着笑意,眼角带着泪光,她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有些话不需要说出来,懂的人自然就懂了。
陆凡说:“你赶快休息吧。你体内的‘蛊’暂时不会有什么影响,等明天,我再一起想法子为你和胡寻逸解蛊。”
皇甫心燃说:“嗯,你也好好休息一下吧。”
回到房间,陆凡失眠了,一方面为自己和皇甫心燃的关系好像又进一步而感到高兴,第二方面为自己该如何努力变强满足娶皇甫心燃的条件而感到惆怅,第三方面是陈梦龙的呼噜声实在太震撼。
……
……
次日。
吃早餐的时候,陈梦龙才发现少了一个人,便问:“咦,陈莹呢,还在睡?”
陆凡和皇甫心燃对望了一眼,都觉得没必要隐瞒,于是就由陆凡把昨晚的事情告诉了陈梦龙。
听完之后,陈梦龙不无得意地道:“看吧,我就说这个陈莹有问题!”
顿了顿又说:“只是没想到她的问题这么大。”
陆凡问:“你对‘蛊’了解多少?”
陈梦龙想了想,说:“我知道蛊是一种人工培育而成的毒虫,起源于隋朝南诏国。云州西南部和湘州西北部的少数民族都擅长制蛊、养蛊、放蛊。
“各地的制蛊养蛊之法不同,但也差得不远。据说,蛊师在养蛊之前,要把正厅、偏房打扫得干干净净,犄角旮旯里都不能有一缕灰尘,所有家人,净身吃素,跪在五瘟神像前诚心祷告。
“然后,在正厅中央,挖一个大坑,放入一只口小腹大的大瓮缸,等到农历五月初五那天,就到野外任意捉12种爬虫回来,一般是毒蛇、鳝鱼、蜈蚣、蟾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