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陆凡也只是放两句狠话,对于要如何处置这二蛇一鼠,他还没有决定。
毕竟无论是杀了它们还是废了它们的道行,都要顾忌常柳灰三家人马的报复,再者就冲着常凯山那不卑不亢、凛然无畏的范儿,陆凡也不愿再去折辱了他。
正纠结的时候,便听得皇甫心燃道:“陆凡,先别忙动手,我有话要说。”
陆凡看着他,点了点头。
只见皇甫心燃把抵在灰八肚皮上的桃木剑挪开,虽然还摆出一副防备架势,但显然已取消了对它的控制。
灰八反而呆在原地,回不过神来。
皇甫心燃开口说道:“三位,如果我有两双眼睛,我不介意挖一双送给你们,可惜的是我没有,我也不想死或者下半生沉浸在黑暗里,所以你们要夺我双目,我只能反抗。不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不愿受到伤害,同样也不想伤害别人,你们走吧,如果下次再见,希望我们彼此都带着善意。”
在这种情况下提出和解,无异于是宽容和宽恕,这需要很大的勇气和胸怀。
而且皇甫心燃在说这话的时候,言辞语气中从未透露半分“你们是畜牲我是人,你我之间存在高下差别”的意思,所含着的是平等和善意。
灰八仍在发愣。
柳四愣住了。
常凯山也愣住了。
陆凡看向皇甫心燃,眼睛里充满了赞许的光彩。
苏雨绮和令狐秋宇也对皇甫心燃的心胸表示很佩服。
常凯山咳嗽一声,说道:“既然这位姑娘如此宽宏大量,那么我常三就在这里表个态……”
他当即用发血誓的方式保证自己绝对不再做出伤害皇甫心燃的事情,也保证绝不让柳四、灰八伤害她,否则的话,将令自己道行尽废,打回原形重修。
柳四、灰八听完之后惊骇不已,要知道,无论是修仙的人或畜牲,对于他们来说,道行尽废、打回重修,无疑比死还惨!
柳灰激动得大声劝阻。
灰八叫道:“常哥,不可,万万不可啊!”
柳四喊道:“三哥,你犯得着为这几个小子丫头立下血誓吗?此间我们抬腿便走,量他们也阻拦不了!”
然后,常凯山的血誓也已完成,脸色愈发苍白。
他低喝道:“你们两个闭嘴!要不是因为你们俩,我有必要这样做吗?柳灰两家的脸都让你们给丢尽了!还啰嗦什么,走吧,回去好好反省!”
说完,他看了陆凡一眼,便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去了。
他实在已是心服口服了,明明自己这方违背诺言在先,两次主动侵犯,两次被打败,两次被放走,对于这么糗逼的事情,常凯山心里只有两个字,一个是“服”,一个是“愧”,他心服口服,羞愧难当,不愿再多说什么,唯有发下血誓、速速离开。
柳四将灰八从地上拽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摇了摇头,也快步走了出去。
灰八带来那帮鼠子鼠孙早已跑得没影儿了。
屋子里终于清静了。
陆凡、皇甫心燃、苏雨绮和令狐秋宇都不约而同地瘫坐了下来,一场激战令人身心俱疲啊。
望着已成一片狼藉的客厅和庭院,皇甫心燃苦笑道:“明天再收拾吧,今天实在动不了了。”
苏雨绮对她说:“心燃,你真厉害,居然把那个灰八给打败了!”
皇甫心燃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其实我看见它变成老鼠,那毛茸茸的样子,简直恶心死我了。”
苏雨绮说:“我也觉得好恶心,所以我才佩服你。”
令狐秋宇开口说:“我这回就佩服三个人。一个是陆道长,他凭着一己之力就将那常三打得灰头土脸、找不着北,这太厉害了,要知道常三在我们圈内可是出了名的凶很毒辣、战斗力强悍。第二个是这位姑娘……”
他指了指皇甫心燃,说:“我佩服她剑法、气功了得,更佩服她心胸开阔,明明得胜,却愿意放敌人一条生路……”
皇甫心燃笑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冤冤相报何时了。”
令狐秋宇点了点头道:“说句实在话,蛇鼠都是睚眦必报的家伙,如果今天真的杀了它们或者废了它们的道行,那就是结下大仇,不死不休了!现在的结果挺好,常三那家伙虽狠,但却说一不二,况且他还发下血誓,这事儿就算揭过去了。”
陆凡问:“哎,你说佩服三个人,那还有一个呢?”
令狐秋宇看了苏雨绮一眼,忽然就变腼腆了,声音低了两分,说道:“第三个佩服的,就是我……我这位师……师妹苏雨绮。要不是因为她的义气、勇气和坚定,我想我不会趟这趟浑水……当,当然了,也是因为之前我对你两个还不了解,觉得会出力不讨好,现在知道陆道长和皇甫姑娘都是不错的人,自然不会见义不为。”
陆凡站起身来,冲着令狐秋宇一揖到地,诚恳地说道:“令狐大仙,此次击退侵犯者,多亏你帮忙了。若没有你,我等今日只怕要吃大亏。”
心中却道,胡三太奶那老狐狸答应好的帮忙打了折扣,下次她若让我帮什么忙,少不得也要打点儿折扣……
令狐秋宇白皙的脸孔上浮现起红晕,忙摆手说:“不敢当不敢当,我的实力不足,没能帮上什么忙……回头得好好修炼提升一下了……”
陆凡笑说:“常柳两家善战斗,胡黄两家善变幻,不存在实力高下之分。”
令狐秋宇点点头,转而面向苏雨绮,想说什么,又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