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荔恶恨恨地说:“明天必须好好画一幅上交,如果不能让我满意,以后都不用上我的课了!”
陆杨二人傻眼了,“以后都不用上我的课了”这句话翻译过来是“就等着挂科吧”。
一些围观同学发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声。
陆凡无奈地想,唉,你们笑话我,我却还要拼命保护你们,真不公平。然而,明知不公平仍要去做,这就是坚守道心。
等点评完全部人的画作以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安之荔又对大家提了几点要求,无非积极、认真之类,然后宣布解散。
学生们各自回屋。有的聊天,有的打牌,有的看电视,有的喝酒……
陆凡刚要往回走,就被人叫住。
是皇甫心燃。
她把陆凡叫到旅馆旁侧的大树下,这里没人。
陆凡问她有什么事。
皇甫心燃反问:“应该我问你,出了什么事?”
陆凡挠头道:“没出什么事啊,你怎么这样问?”
皇甫心燃说:“你状态不对,我看得出来。”
陆凡愕然:“你的阴阳眼还能看出状态不对?”
皇甫心燃“哼”了一声,说:“这不用眼看,这得用心看。”
陆凡心头一悸。
皇甫心燃又说:“陆同学,我希望我们能彼此信任,我信任你,也请你信任我。虽然你说过你会保护我,但是我并不想就这么当一个受保护者,好像躲在你翅膀底下的弱小生命,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做不了。”
陆凡愣住了。
“我的话说完了。”见他半天没反应,皇甫心燃留下一句话,转身走了。
陆凡摇头苦笑,女孩子的心思实在很难懂啊,无知者有无知者的快乐,糊涂蛋有糊涂蛋的好处,知道得太多反而生出太多的烦恼。
回到房间,杨晓、赵明、龚壮壮和另外几个男生都在,少不了被杨晓吐槽、被众人嘲讽一番。
陆凡不回应、不搭理,摆出一副“我的世界你们不懂”的架势。
大家说了一会儿,没劲儿,就组织打牌。
打到10点,散场。
陆凡冲完澡出来,发现杨晓已经睡得鼾声如雷了。
摇头苦笑,这家伙……
陆凡打坐冥想一会儿,直到完全沉下心来,可以无视胖子的鼾声,才睡下。
待会儿可能有恶战,抓紧睡。
凌晨零点,陆凡睁开了眼睛,发现杨晓睡得极为香甜,便穿好衣服、拿上符箓,走出房间,在走廊上靠墙盘坐。
五通,道爷我等着你!
屋外漆黑的环境让人神经紧绷,陆凡已然睡意全无。
23点至1点,为子时。这是一天当中最为凶险的时辰,因为这是一天当中大地离太阳最远的时段,阳气最弱、阴气最盛。
还有一说,是因为,子时属鼠,据说天地生于子时,生之初,天地混沌如鸡子,没有缝隙,阴阳二气都出不来,也就诞生不了生命,但有只老鼠在这时一口咬出了个缝隙,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老鼠咬开天地,乃大神通、大功劳,所以十二生肖它为首,子时便也是属鼠了。
然而天地被咬破,妖魔鬼怪便趁机从缝隙里钻出来作祟,是以此时最容易生出凶险。
陆凡有备而来,连风油精都涂好了,生怕山间蚊虫叮咬。
他没有打开手机电筒照射,就这么坐在黑暗里静静等待。
集中精神,发动灵觉。
即使五通无形,肉眼难见,但用灵觉应该还是能大致感应到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灵觉感应中半点儿动静都没有。
陆凡暗道奇怪,莫非它就此罢手了?
还是说,它在酝酿什么阴谋。
打开手机一看,已经一点三十八了,再不出现,子时就要过去了。
其实陆凡更希望它出现。
如果它出现,即便危险系数高,也有一次解决的可能。
否则,这事就没完没了。
忽然这时,走廊某处传来“吱呀”一声,是开门声。
陆凡一惊,赶忙把手机屏幕摁灭,走廊随之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心里暗暗叫苦,这谁啊,不睡觉到处乱跑?
被尿憋醒找厕所?不对,房间里有独立卫生间啊!
肚子饿了找东西吃?
梦游?
不管怎样,这大半夜的,如果自己现在这幅样子被发现,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不但很可能被人当成变-态、神经病,也有可能泄露了道士身份。
陆凡一动也不敢动,呼吸放到极轻极轻。
门开了,走出来一个人。
因为活动的,所以在黑暗里能看到隐约的轮廓。
幸好,那人在走廊的那头,而陆凡在这头,之间有一段不短的距离。
陆凡心里猜测着对方是谁,隐隐地听到一个女声从那边传了过来。
虽然是很小声的说话,但是深夜的旅馆安静得几乎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那女子的轮廓移动,关门之后靠墙坐在地板上,与陆凡的姿势基本一致。
好像在打电话,她说:“这都几点了?你们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
“我说了我不嫁,至少现在绝不考虑婚姻问题!”
“……”
“别跟我说谁谁谁条件好,世界首富来了我也是那句话,不嫁!”
听了三句,陆凡想起来了,这是荔枝姐姐的声音,旁晚刚被训了一顿,言犹在耳啊。
暗暗咂嘴,什么情况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