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枭知道自己必须冷静,必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什么?陛下你知道我大哥在哪里?”宋枭睁大了眼睛,上前一步。
“当然,跟我来。”高缇耶若有深意地一笑,转过身去,将手压在王座上,王座向一侧转移,露出了一个地下通道。
宋枭咽下口水,心脏跳得飞快。高缇耶的行动完全超出他和奥兹的预料之外。
高缇耶已经转身走了下去,明明知道凶险万分,但那种即将见到宋燃的想法形成了强大的吸引力,拖拽着宋枭的步伐,而这间密室就似一个深渊。
他该不该跟着高缇耶下去?
这会不会是另一个陷阱?
高缇耶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这些问题迅速一一掠过宋枭的脑海,还没来得及找到答案,他已经走了下去。
这间密室并不大,灯光明亮了起来,无数微晶纤维管交错于房间之内,精密的仪器正在运作,而密室正中央的位置,这是一个密闭的无菌舱。
舱内躺着的人有着与宋枭极其相似的眉眼,俊雅的五官,悠闲淡泊的气质,他的双手自然地交叠放在胸前,似乎睡得很熟很熟。
宋枭的肩膀颤抖了起来,眼眶在刹那间酸胀,他难以自已地将手掌覆在了无菌舱外。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他还活着吗?”宋枭侧过脸,瞪视向高缇耶。
“他还活着。”高缇耶望着宋燃的目光里充满了无限眷恋,宛如注视着一个近在眼前却遥不可及的梦。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他在这里,你明明知道我一直在寻找他,为什么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宋枭喊了出来。
他需要一个解释!宋沛流那么多年追寻着“崩裂”的下落,在象限的边界游弋,他始终活在宋燃将他送出虫洞的那一刻。而自己这么多年一直盼望着宋燃能够回来,无数次仰望星空等待着“甭理”出现时卷起的气流以及不同寻常的云层。而高缇耶却将宋燃当做标本和收藏品一样存放在冬宫里!
“因为……在那之前,时候未到。”
高缇耶淡淡地回答,仿佛他之前做的一切都不算什么。
“他怎么会是这个样子?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宋枭握紧了拳头,他对自己说冷静,冷静,无论高缇耶给你什么样的解释都必须要接受,因为现在你根本没有办法将宋燃从这里带出去。
“为了将‘崩裂’带出那个坍塌的虫洞,宋燃超负荷使用了自己的能力,他无法收回自己的力量,于是他开始分解他自己。”高缇耶的手指隔着无菌舱描摹着宋燃的眉眼,越是回忆当时的情景,他看似柔和的表情也跟着狰狞了起来,仿佛是温暖的回忆与最深刻的痛苦纠结在了一起,“我怎么可能让那样的事情发生呢?为了遏制他的能力,我只能为他注入了‘金色潘多拉’。”
宋枭倒抽一口气。
按照高缇耶的说法,他当时就在“崩裂”上!所有发生的一切,他比宋沛流还清楚,可他却能将真相藏到了现在,甚至于至今没有人知道当时他也在现场,包括一直以来支持着他的法恩家族!
宋枭蓦地想起了伯克利对自己的警告:我只想提醒您,沃姆温德确实是一个美好的地方,但高缇耶并不是。
如果伯克利的真实身份是“崩裂”的狙击手凌颂,那么身处驾驶舱中的他一定很清楚当初发生了什么!正是因为他知道当初行刺宋燃的人就是高缇耶,所以他才会不顾危险潜入冬宫,目的是为了确定宋燃是不是在这里!
“等到宋燃的能力被控制住之后,你为什么不给他注射中和剂?难道你不知道‘金色潘多拉’在亚瑟的身体里停留太久,会损害脑神经,会让亚瑟越来越虚弱最后死亡吗?”宋枭拼命地抑制着自己暴怒的情绪,指甲嵌入掌心里。
“如果那样有用的话,我怎么可能不给他使用中和剂?但是普通剂量的‘金色潘多拉’并不能阻止他分解自己!他是宋燃,他不是普通的亚瑟!所以我只能给他注射两倍……三倍……四倍……用大量的‘金色潘多拉’来对抗他的自我抑制!”高缇耶的声音发颤,他低下头来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手,他的懊悔正在吞噬他的一切,“但是宋燃太执着了!他想要毁掉自己……他对我最大的报复和惩罚就是在我的面前毁掉他自己!”
宋枭握紧了拳头,他此刻百分之百可以确定宋燃的死就是高缇耶在幕后策划了!他甚至可以想象那个亲手将“金色潘多拉”注入宋燃体内的一定就是高缇耶!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大哥对你很好,不是吗?就连我都不曾得到过他亲笔写的字!他保护过你!他鼓励过你!他将你当成朋友!虽然他看起来对所有人都很友好,但是真正能被他成为朋友的没几个!你自己也说过,他是你的朋友!你的老师!这些说法只是用来骗人的吗?只是你虚伪的幌子吗?”
“因为我要的不只是‘朋友’或者‘老师’!”
高缇耶蓦地转过身来,看着宋枭的眼睛如同疯狂燃烧着的火焰。宋枭在那一刻想到了另一个人——疯王高缇耶。
“我要的是唯一,可是你大哥的身边有太多人了!卡特琳娜!凌颂!邵沉!宋沛流!还有你!你们都是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人!你们之中任何一个都足以让他豁出性命!我怎么忍得了?他对我的在意只是一时,而我要的是永远!我很清楚,如果我永远是个孩子,他会像个长者一样照顾我。可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