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古砚军不时地教着几个人城市巷战的基础技巧,小组掩护推进、目标观测与判读、狙击观测手基本技能、掩护伪装、诡雷架设......这些小手段和基本技能让战士们只觉得眼花缭乱又耳目一新。大伙如饥似渴的汲取着这些知识,他们知道,这些知识,以后就是自己赖以生存和杀敌的基础。沦陷后的南京城,成了最好的课堂和试验场,只是这课堂是建立在自己的国土上,还是在自己用鲜血和生命保卫的首都,每每想到这一点,大伙心里都沉甸甸的。
“幽灵,你说我爹娘他们,还活着吗?”大军小心翼翼的凑到古砚军跟前,小声的问着。眼睛里除了挥之不去的担忧,还有一丝丝的企盼。一路上日军的残暴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对自己家人的担心也越来越深。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从天而降一样,穿着古怪、花哨的男人,心里就会有一种踏实的感觉。他现在只想听听古砚军的说法,哪怕只是为了安抚他的谎话,他心里也会觉得多少有一些慰藉。
“豹子,你知道你和豹子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古砚军没有正面回答他,却抛出了一个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有啥区别?”大军果然紧接着问到。
“你们都有风一样的速度,但是,你没有真正的猎豹那种扑食时的冷静、沉稳和老练。”古砚军笑呵呵的说到,“猎豹扑食,都是沉稳的选择好了目标之后,突然出击,在观察目标的时候,它总是耐心、细致的寻找猎物的破绽,讲求一击即中。( 有了豹子的速度,却不具备它的沉稳与耐心。不善于观察蛛丝马迹带给你的信息。”
稍微停顿了一下,古砚军指着周围的环境对大军说到:“你看看周围,这片区域附近的建筑物保存的相对来说比较完好,大多只是门窗损坏,但是尸体相对来说比较少。这说明什么?这里驻扎的日军部队,作战和战场清理手法与我们刚入城时遇到的那股日军,有很大的区别。这是一支军纪相对来说比较好的日军,所以他们只是在单纯的搜捕幸存的国军将士,或者是很少量的在进行抢劫,但是很少杀人。这应该是日军驻守南京城的宪兵部队。”古砚军稍微笑了笑,说到:“所以,我觉得你的家人,有很大的可能性还活着。”
大军这才稍微松了口气,心安一些的退了下去继续警戒。古砚军扭头看了看喜子,这个年轻的士兵,为了行动的成功,一直把自己对家人的担心深深的埋在心底。古砚军暗暗下定了决心,只要喜子的家人还活着,就一定要把他们带出南京城去。
转过一个街角,古砚军突然举手示意小队停止前进,然后右手指了指周岳峰,继而在眼前做出一个眼镜的动作,示意他前出侦查。周岳峰看到后,也并未答话,做了一个“明白”的手势,猫着腰小心的前行。大军和喜子警惕地据枪四处观察警戒着......一切动作虽稍显生涩,却也有板有眼,并不慌乱。古砚军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微微一笑,大伙都很用心。看起来,日军的残暴和南京城里的惨状已经给这些热血男儿好好的上了一课,只有努力把自己锤炼成真正的精兵,才有可能在残酷的战场上笑到最后。
正在思考间,只见前出侦查的周岳峰转回身来急切地向大伙招手,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兴奋,几个战士看到后,急切的向周岳峰靠拢。古砚军看到这一切,稍稍皱了皱眉,但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小心的观察了一下四周,才想小队其他队员靠拢。
几个战士的面前是个十多岁的孩子,脸上灰扑扑的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灰土掩盖不住一双清亮的眸子,小心而警惕的看着战士们。
“队长,终于找到一个活着的。小东西劲还挺大,刚才差点把我手咬断。”周岳峰摸着自己手背上的齿痕,呵呵笑着说。
“谁让你背后抱住我!我还以为是日本人,不咬你咬谁?”孩子大概看出这是些中国军人,胆气壮了一些,忿忿地反驳着。只是声音一出口,古砚军和几个战士都愣住了,一口稍带稚气的吴侬软语,这竟然是个女孩儿。
周岳峰憋的脸红脖子粗,在一边吭哧着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才好。那是中国礼教尚严,对于男女之防看得还是比较重的,不明不白的抱了人家,虽说只是个小姑娘,还是让他羞得无地自容。
站的远点的大军听到小姑娘说话,眼睛却是瞪得溜圆,冲上来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急切的说到:“娟子?你是娟子?!”语气里满含不可思议。
“哎呀!放手!疼、疼!你谁啊?!”那叫娟子的女孩不停的挣扎着,大军的手孔武有力,显然是弄疼了她,眼前这个满脸黑灰的大兵更让她迷惑不已,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诧异。
“娟子,我是大军哥!你三爷和三娘呢?”大军稍微放松了点力道,却还是急切的问到。
“大军哥?你是大军哥?”娟子仔细的打量了一会,眼睛里爆发出一丝光亮,慢慢的又被泪水充盈。
“哇——!大军哥,你们怎么才来啊?”见到亲人的姑娘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恐惧和无助,扑倒大军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古砚军一边急忙示意其他战士四周警戒,一边示意大军安抚姑娘的情绪。在这地方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引来了鬼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姑娘大概也很快想到了现在的处境,强忍着哭声,只是小声的抽噎着。待她的情绪稍微平静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