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自从前几日之后,对她也不怎的热情。
便是一咬牙,安想慈便是差了奴婢来,好好地收拾自己。
春兰却是想起了那人的嘱咐。
虽说是黑夜,她瞧不清那人的姿态,但是——银钱却是够多的。
“姑娘,奴婢瞧着,那些人是个非富即贵的,姑娘若是打扮的落了时去,怕是还要被人惦记着的。”
春兰说着,便是打开了衣柜龊。
衣柜里面是放着各色各样的衣服。
安想慈闻言,便是觉得有理。
却又瞧着自己那群衣服。
又暗暗恨着。
她到底是庶女,规格总是提不起来,纵然大太太和老太太都喜欢,却也只是衣服稍好一点而已。
此时,却是听着另外一个丫鬟说道:“姑娘不如穿上个月老太太为您特制的那件梅花裳吧?还是带着香气的呢,端的是扑鼻得很!”
那丫鬟名唤秋月,说完,还是带着挑衅的瞧了一眼春兰。
伺候一家姑娘的两个丫鬟,有时候更多的还是明争暗斗,总是要有争宠抑或争权夺势的事情出现。
安想慈不动声色的将这些都瞧在眼里。
“哦?是么?”
安想慈便是笑着:“这冬日里穿了这个,也算是不错,腊梅花香袭人。”
秋月便是昂着脸笑着,挑衅的瞧着春兰。
春兰是个朴实的,每日便是做了不少活儿,因此姑娘甚是看重她,不少瞧着眼红的活儿都是给了她了。
秋月对此尤为瞧不惯,傻傻的除了干活儿还能做什么?
“姑娘,奴婢瞧着,这浅草色百褶裙也不错,衬的姑娘气色好。”
原以为就会这样沉寂下去的春兰,却是颤颤巍巍的抬起头,带了几分小心的拽着一个裙子说着。
那裙子当真是个衬气色的。
秋月当时脸色便是不好看了。
“哦?这裙子也是个不错。”
安想慈饶有兴致的瞧着。
秋月便是瞪着一双眼睛:“姑娘可莫要听她胡说的,就是这腊梅香的裙子才是美得!”
说罢,便是盯着那春兰说着:“才是个乡野出来的丫头,哪有什么好品味!”
说的便是春兰的出身。
秋月是家生子,祖宗都是在安家做活儿的,她也自然是觉得自己的身份高上一截儿,而春兰,却是个外来的,从一个老农民的手里买来的。
大抵是老农民家穷困得很,养不起这个闺女了,还不如送出去的安心。
更何况,安家可是个官家,虽说不是多大的官,却还是能养得起这个闺女,弄得好一些,还能给家里一些补贴。
这当真是想得太美的事情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秋月那样瞧不上春兰。
“秋月姐姐是说,主子的这裙子也没得个品味吗?”春兰却是怯怯的抬起头,抓着那百褶裙说:“奴婢觉着主子的裙子很美。”
秋月顿时急的脸都红了,匆忙跪下来,说道:“姑娘莫听她个闲言碎语的,奴婢没得个这个意思!”
安想慈却是淡淡的笑着。
春兰脸色红的滴血,站在那儿不知所措的样子。
“罢了,今日便是穿了那腊梅香裙吧。”
瞧了一会儿,安想慈的心情只觉得好很多,特别是秋月那张献媚的脸,让她心中很是满足。
春兰就像是斗败了的公鸡一般,垂着头也不言语。
安想慈心中便是好受了些。
大抵是让她感觉到了优越感,掌控别人的喜悦和命运。
却是心中一沉。
她要的,不仅仅是这样。
她要所有人瞧见她的时候,都是这个样子,她要没有人能给的了她脸色!
却是心中一沉。
庶女的身份,压了她整整十多年。
她仿佛也丢了很多东西,像是以前,她还是会真心和家族里的姐妹交往,可是到了后来,却是渐渐觉得嫉妒。
有很多东西,她们有,可是自己没有。
不仅仅是没有,甚至,下人瞧见自己的时候,阿谀奉承,背后却是冷冷的说一句“庶女何忌”,这些事情,她瞧的清楚。
她越看清楚,越要向上爬。
她的亲生母亲只是一个小妾而已,在她才六七岁的时候便是死了,怎样死的她是不太清楚,不过,她只记得那时候,她母亲拉着她的手,说:“宁可人前风光,也莫遭人唾弃。”
这话的意思,她懂。
所以,她一直都在努力。
她要有一天,和她见礼,朝着她的笑脸而活的,不仅仅只有几个丫鬟,她还要那些贵女一样的脸色。
却是迎着一路风雪,等到了安想蓉的院落
里,却是才整理好心情。
“二姑娘来啦!”
外院看着门的小姑娘是一眼就瞧见了安想慈的,当即不敢怠慢,回头立刻传禀。
上次大姑娘因的她们冷落了二姑娘,可是发了好大的脾气呢。
却是听着外间里传来:“请进来!”
房间内火盆萦绕,腊梅傲然,两位婢女,绫罗稠帐,古琴花塌。
少女端坐其中,明目皓齿,眉眼清秀,端的是气质出尘的来。
“大姐姐!”
安想慈脸上带着笑的,连忙走上来,端端正正的做到安想蓉的对面:“妹妹可是不请自来了。”
安想蓉便是笑着:“怎的?难不成还要姐姐去你房里泼皮一阵,你才是肯来的?”
便是拿了一边儿的一朵腊梅,亲自戴在安想慈的头上:“你啊,今儿就是裹着一身花香的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