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要谢我,就在此地陪我小酌几杯。如何?”他惬意的往后一靠,靠在椅背上,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几月不见,似乎眉间的愁绪,更添了。听闻贺燕好有孕了,怕是又让她伤怀伤神不少。
“好。”她爽快应下,本来今日她便很是不快,就算贺慕满不邀她,她也会自己找个地方独饮上几杯。七月从前从未喝过酒,可是自贺燕好嫁给萧白契那晚起,她似乎就贪恋上了酒醉的滋味。喝酒,真的能忘忧。
贺慕满笑笑,叫来了小二点了酒菜。
酒菜上来,七月本想立马就倒上酒,可是却被贺慕满快一步先拿走了酒壶。七月不爽的瞪着贺慕满:“你做什么?”
“看来姑娘只是想酗酒罢了,并不是要陪我小酌。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不然待会儿可有的你好受。”
七月闻言,感觉到他是为了她好,也就没有再胡搅蛮缠他,自己乖乖拿起筷子吃了些东西。可是实在是没有太大的胃口,吃了少许就吃不下了。贺慕满见她如此,知道必定是心中烦闷失了胃口,也不逼她。拿过她的酒杯,为她斟了一杯递过去。
七月看了看他,看了看眼前递来的酒杯,迟疑了下还是接过一饮而尽。一口饮进之后,便被呛得咳嗽起来,一会儿便咳红了耳根。
“瞧瞧你,还是这样的急,有没有人与你争抢。不过也是可爱,不会喝酒偏偏也装作是老场子。我说姑娘,你不必逞强,我不会笑话你的。”贺慕满虽然嘴上说不会笑话,可是明明满脸满眼都是笑意。
七月这就不服气了,缓了缓,将酒杯重新递到贺慕满面前,执拗的举着不说话。贺慕满也知道了几分她的脾气,方才倒是有几分是故意激她的。
本来说好是让七月陪贺慕满小酌的,可是最后却成了贺慕满为她斟酒。几杯下去,七月便已经微醺了。她眨了眨眼,一手撑着下巴,看着贺慕满问:“你怎么不问我是谁?”
“呵呵。我自然是知道你是谁。”他说的把握十足。
“哦?”七月眯了眯眼,似乎是不信。
“永泰王爷的王妃大送过九公主永国公主赵七月,试问,在下怎么敢不知道呢?”贺慕满含笑看着她。
七月有抿了一口酒水,呷了呷嘴,似乎是在回味。听了贺慕满的话,便笑了,大着舌头说:“原……原来我是这样有名啊。”
贺慕满觉得有趣,自己斟了一杯酒喝了,兴致勃勃的问:“那你为何不问问我是何人,就这样同我饮酒,不怕我图谋不轨吗?”
“那,那你是……何人啊?”
此时已经是入了夜,包间的窗户开着,窗户上挂着一些玉简,风起时,叮铃的发着清脆的响声。楼下,是一些酒肉朋友的喧闹嬉戏声。
“七月,你可要听好了,记好了。”他忽然靠近她身边,贴在她耳边轻语,“我叫贺慕满。”七月只觉得自己的脖子被他的气息扫过痒痒的,耳旁有着温热的气息。
这句话好似给了七月当头一棒,酒醒了一半。七月一下子便站了起来,撞倒了身后的椅子。守在外面的小二听到声音进了屋里,紧张的问:“公子,发生了何事?”
贺慕满含笑淡然的坐回自己原来的位置,对着那面色紧张的小二摆了摆手:“无碍,你出去吧。”
小二退下,房内又只剩下他们二人。一人站着,一人坐着。
叮铃……叮铃……
此时外面的风有些大了。吹得贺慕满的发丝、七月的发丝及裙摆都有些飞舞。而七月之所以有如此反应,是因她曾听繁花说起过,整个汴京,就一个贺姓人家,就一个贺府。而眼前的人,正是那贺府的少主人。
“汴京贺府,贺慕满?”
“正是在下,还劳烦公主好好记住在下。”他自如的饮酒吃菜,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七月的一反常态。
过了片刻,七月转身就要离去,贺慕满放下酒杯,淡淡的说:“公主怨恨燕好,可是我与此事何干。燕好钟情王爷,王爷愿意娶她,此事我无法阻止,也无能阻止。若是因为此事,因为燕好,公主要连同我一起怨恨的话,我也是无话可说,只是难免会觉得委屈。”
七月的身子先是一顿,然后才是转了身自己扶正了椅子坐回位置上。贺慕满清浅一笑,将七月的酒杯满上。“公主,有些事,遇见是不可避免,有些人,是避无可避。就好似我同公主,我相信,是缘分所致。”只是,遇见你,是晚了些。后面的这半句话,贺慕满没有说出口。
“你既是萧白契的至交,又是贺燕好的兄长,若是你来当他们的说客,那这酒我不喝也罢。”
“公主可能是有些误会,我虽是萧白契至交,可是我从不插手他的家事。而且,我是贺燕好的兄长,也不过是几月前的事。告诉公主也无妨,之所以贺燕好会成为的妹妹,这些都是白契的安排,只是为了能顺理成章的迎娶她。只是,没想到……”
“只是没想到,中间横生了我这个枝节。难怪,他要说是我破坏了他们圆满的姻缘。若是早知道他为了贺燕好做了这么多,费了这么多周章,我也不会有这么的执念了。”
七月拿过贺慕满手边的酒壶,开始自斟自饮,贺慕满也没有阻止,他想,她多半是需要这些来忘一忘。
七月七分醉的时候,痴痴地看着手里的酒壶,忍不住问:“你说,爱一个人这样辛苦……这样辛苦……”
“七月,你想不想看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