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心里头不大痛快,可到底碍着三房做了那样的事情,再者徐昭如今又是王妃的身份,不好当着众人的面给她没脸。
所以,只点了点头:“你起来吧。”
“孙女儿谢祖母。”徐昭谢过,这才站起身来。
有丫鬟搬了两个绣墩过来,见着老太太示意,周氏和徐昭才上前坐下。
“这些日子,你在王府可还顺当?”才刚坐下,老太太就开口道。
听着老太太的话,徐昭微微一笑,恭敬地道:“劳祖母挂心了,孙女儿一切都好。”
老太太听了,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那就好,你几个姊妹里,如今倒是你最有福气。”
老太太看了徐昭一眼,意味深长道。
不等徐昭开口,老太太就放下手中的茶盏,开口道:“听说远哥儿上回出疹子,是你去请的太医。”
不知老太太这话是何意,徐昭只点了点头。
“倒是难为你了。”老太太的话音顿了顿,又接着道:“只是常言道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你如今身份贵重,怕是不好为着这些小事儿回府了。”
“叫外头的人见了,还以为咱徐府三天两头出什么事儿。再者,王爷那里也不好交代,便是传到宫里头,宫里头的太后和皇后娘娘,也保不准心里头有什么想法。”
老太太说的明白,只差直接吩咐叫徐昭往后不必回徐府了。
徐昭听了,也不由得愣了一下,才想开口,就听周氏道:“母亲这话媳妇就不懂了,昭儿便是嫁给肃王殿下,也是从徐府出去的。远哥儿可是昭儿的亲侄子,那日若不是冯太医前来,远哥儿的性命怕也难保,更别说查出那幕后之人了。”
“如今该商量的,是如何处置岑氏。”说到此处,周氏的语气加重了几分,心里也是有几分火气的。
听着周氏的话,老太太目光一紧,看着周氏便有几分不满。
“怎么,你是巴不得外头的人都指着你三弟骂,叫他背上个克妻的名声,你也真是个好嫂嫂!”
老太太这话,丝毫都不留情面,屋子里的丫鬟婆子全都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
这些年,老太太病着,脾气愈发的古怪了。
府里出了这样的事情,老太太还拦着不叫三老爷处置了三太太,平日里她可是瞧不上岑氏的。
听着老太太这话,周氏也不恼怒,只开口道:“母亲息怒,这罪名媳妇可是不敢领受,说到底是岑氏做了那起子心狠手辣的事情,若不是远哥儿命大,说不定早就夭折了,母亲可是忘了远哥儿可是您的重孙子。”
老太太听着周氏这话,一时也有些心虚,半天才辩解道:“这......这不是没出事。要不叫岑氏给孟氏跪下来陪个罪,再不济就将她关在祠堂里一辈子,往后也不叫她出来了。”
听着老太太的话,周氏开口道:“母亲这话,可是寒了媳妇的心,媳妇便是不为自个儿,也该替远哥儿讨个公道。要不这往后,府里随随便便哪个都敢害人了,这要传出去,别说是三弟的名声了,这徐府的名声也要跟着败坏了。”
“你!你这是在威胁我!”
“媳妇不敢,媳妇只是心里委屈,敢问母亲一句,若受害的是明哥儿,大嫂和大奶奶若是闹起来,母亲还是不是这句话?”
“这些年,母亲不待见老爷,连带着对媳妇和几个孩子也没个好脸,媳妇碍于孝道只当是老爷在常州三年没能给母亲尽孝,便是母亲给媳妇没脸媳妇也没什么说的。只是远哥儿才刚出生不到几月,就差点儿送了性命,媳妇若是再委曲求全,这满府的人怕都看低了二房的人,往后还有什么脸面使唤下头的人。”
周氏说着,声音里就有了几分哽咽,一半是装的,一半也是出自真心。
这些年,她在老太太手里也受了不少委屈,说是不放在心上,可人心都是肉长的,哪里能一点儿都不在乎。
这么些年下来,周氏终于是挑破了这层窗户纸。她的话音刚落,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就变得诡异起来。
老太太面色变了变,好半天才指着周氏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说吧,这事情你想怎么办。”
周氏抬起头来,毫不迟疑开口道:“母亲说是要顾及三弟名声,不妨叫三房的人搬出去,往后也省的叫媳妇和孟氏提心吊胆,生怕什么时候远哥儿又被她给惦记上。”
老太太没想到她竟会说出这种话来,当下就气的拿起桌上的茶盏朝周氏摔过去。
幸好周氏躲得快,只是茶盏依旧砸在了她的肩膀上,将衣裳打湿了。
“放肆!我还好好活着,你竟想着要分家!当年怎么就叫秉臻娶了你进来,搅的我徐府家宅不宁!”
不等周氏开口,徐昭就上前一步,福了福身子道:“祖母这话可就偏颇了,祖母对孙女儿做的事情,孙女儿心里可一件一件都记着呢。”
“这家,还是早早分了好,免得往后二嫂还要成日里担心远哥儿什么时候被人给害了。”
“你!”老太太听着徐昭的话,脸色大变。
她没想到这个孙女儿如今竟然一点儿孝道都不顾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想要揭她的短。
老太太脸色铁青,可碍着自己做过那些个事情,竟是半句指责的话都说不出来。
徐昭见着她这样,朝一旁的崔函吩咐道:“去,将三老爷给请过来。”
崔函听着这话,身子瑟缩一下,下意识朝老太太看去。
“叫你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