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下去瞧瞧,他带了多少东西走。”涂菲媛与阿俊小心揭开暗门,做了防护措施之后,才一点点向下走去。
地窖里面,一坛坛码放好的美酒,有几处空缺着。一共少了五坛,涂菲媛仔细查看一圈,数清了被盗的数目。但见下的毒都被触动了,禁不酌气又好笑:“这个周监正,当真是嗜酒不要命。”
其实她当真没打算毒到他的。她想下手的,是不安分的老鼠。咳咳,说真的。
“走,我们去干娘家。”涂菲媛说道。与阿俊仔细挑选了几坛好酒,便又将陷阱归位,才先后爬了出去。
将数坛酒捆扎好,别过了涂老头和李氏,涂菲媛带着阿俊出门,往紫霞山庄去了。
紫霞山庄仍旧是往日的模样,半分不曾变过。来开门的是黄连,见到涂菲媛与阿俊提酒而来,脸上露出惊喜,连忙带着两人往正院去了。
“干娘,庄主。”涂菲媛笑嘻嘻地叫了人,便被沐神医抓着手,又摸又捏,好好打量起来,不禁笑道:“干娘才几日不见我,怎么这般想我?”
沐神医将她细细打量一遍,又给她摸了脉,才走到阿俊身边,给阿俊也把了脉,口里说道:“可不有好些日子了?小没良心的,见了亲爹亲娘,就把我们忘了。”
“哪有?我日日想着你们呢。”涂菲媛笑嘻嘻地说着好听话儿。
沐神医嗔她一眼,道:“你若是说真的,今日便住下来,不许走了。”
“我今日若住下来,只怕我奶奶要急坏了。”涂菲媛掩着口,凑到沐神医耳边,将来因说了一遍,“今儿无论如何,我得回家去的,倒是过两日得闲了,可以过来住些时候。”
沐神医本来也没预料到,涂菲媛当着能住下来,不过是口里这么一说罢了。闻听涂菲媛竟然应下来,不由得很是惊喜:“那可是好。”惊喜完了,又有些奇怪,“你的意思是,近来便不回京了?”
“京里发生了些事情。”涂菲媛不太想提,便试图一言蔽过。
沐神医跟她惯熟了的,便有些不满,嗔道:“怎么?什么事情还要瞒着我们?便连你爹娘也无有瞒我们的。”
“哎呀,这个……”涂菲媛不禁有些羞气,很不好意思说起,又见沐神医很好奇的神色,只怕不肯干休,免不了便实话实说了:“……我被纠缠得很烦恼,便索性避着了。”
沐神医听了,忍不住笑起来:“我当是什么,原来是女大当嫁了。”语毕,见涂菲媛有些恼了,才连忙住了口,改道:“这个英国公世子,当真是个难缠的角色。也好,不论如何,你只管在我这里住着。我们这里是谁的面子也不给的,任是什么风儿,都叫它吹不进来。”
“多谢干娘收留。”涂菲媛听罢,笑嘻嘻着弯下腰,作势拜谢起来。
那边,孟庄主与阿咳了杯茶,此时感慨道:“阿俊如今不仅长高了,还变得结实了。”才夸罢,顿了一顿,又拧起眉头看向涂菲媛:“媛媛都喂他吃什么?他这样的胃口,喂猪样儿的也喂不饱吧?那得当成十头猪来喂吧?”
“庄主,你可不要欺负阿俊。”涂菲媛闻听孟庄主欺负阿俊,好心好意地劝他道。说着,余光瞥了一眼阿俊,掩口笑道:“英国公世子在他手里都讨不了好,就因为说了他一句坏话,叫他捅得伤口都迸裂呢。”
孟庄主一听,脸上闪过懊恼,玉无忧那般聪明人,都被阿俊收拾了?心下暗叫不好,随即做出肃容,搁下杯子对阿刻训起来:“对平辈可以如此捉弄。对着长辈,万万不可,懂得了吗?”
阿俊斜了他一眼,不吭声。沐神医和涂菲媛见状,不由得哈哈笑起来。
“对了,干娘,周监正可来过没有?”寒暄一阵后,涂菲媛提起一件事来,“上回我问你要的毒药,便是为了护着酒窖的,这次回来看见被触动了,也不知道是谁?我想着,认识的人里头,唯独周监正嗜酒如命。”
沐神医的面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何止来过?”她站起身来,引着涂菲媛往里头走,“你跟我瞧瞧,这里躺着的人是谁?”
涂菲媛心中好奇,又有些隐隐的预料,跟着沐神医往里头走,来到一间屋子里,看清里面躺着的人,愣了一下,喷笑出声:“周监正?”
但见床上躺着一人,面色青黑,双臂用纱布缠着,裹得厚厚实实的,狼狈得要命,不是周监正又是谁?见了涂菲媛,周监正立即哀叫着坐起来:“郡主,快叫你干娘饶了老周吧,老周知道错啦!”
“干娘,他来了几日了?”涂菲媛忍住喷笑,转头问沐神医。
沐神医答道:“有四五日了。”因在外人面前,又恢复了往常的冰雪冷清的模样。
“才四五日?不抵得我的酒钱,再受几日好了。”涂菲媛佯作思索片刻,才脆声说道。
话音才落下,顿听周监正一声哀嚎:“涂姑娘,对待老人家,不要如此残酷!”
然而并没有人理他,涂菲媛就站在门口,与沐神医自顾说着话儿。句句是风凉话,惹得周监正又急又怕,最后竟然不管不顾,走下床来:“涂姑娘,你快快叫沐神医治好老周,晚了只怕出乱子!”
“出什么乱子?”涂菲媛斜眼瞧他,但见他脸上焦急不似作伪,倒有些好奇起来。
周监正的眼睛转了一圈,说道:“涂姑娘,老周只能对你说。”话音落下,余光在阿俊的身上停了一下。
涂菲媛何等聪敏,见他的意思仿佛是于阿俊有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