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已完全西沉。
天边残晖如血。
溪边的青瓦白墙房屋,一片寂寂。
容与站在门前,难道,那些人已经先一步来过了?
如此的话,她推开这扇门,会看到什么光景?
教主只是失去了内力,武功虽说不能用了,但基本招式总还在吧?应该也是有点反抗能力的吧?
猛地的一脚踹开门,同时极速往旁边一闪。
当然不能站在门口,如果还有人,她不是成了人家的活靶子?
但眼角余光飘到屋中间,正准备脱衣衫的雪衣男子时,还是愣住了。
算是彼此都愣住了。
教主是个奇怪的人,又有洁癖,又会亲自下地种菜。
每次去了院子,脏了衣裳,绝对不会回睡的房间换,要先换了才会回睡的房间。也可以理解为,他的洁癖,是针对性的,对寝室的整洁要求度很高。
夕阳的余晖淡淡洒落了进来。
那抹高挑倾长的雪色身影,显得有些飘渺,梦幻,几乎让人生出不真实的错觉。
他只是站在那里,微微讶异的略歪着头看着容与,长及腰下的柔顺黑发自然而随意的披散着。
绝美娆妖的脸,渡上了一层夕阳淡淡的光。
没死就好。
容与耸了耸肩,“抱歉,踹坏了你的门。”
这是这两三天冷战以来,她说的第一句话。
显然没料到她突然和自己说话。
教主愣了一下,然后,一双碧瞳又弯成了容与熟悉的好看的弧度。
容与最见不得教主这样笑了,因为这样笑起来,实在太……勾人了……
“妙妙你会修门吗?不然,我们现在来修门?”
教主依然只是笑,没什么行动。
容与不动神色的瞟了瞟四周,没察觉有什么危险靠近。
“不会修的话也不要紧,不过没有门,夜里闯进什么野兽就不好了。今夜我们睡一个屋吧,我也好保护你。”
教主走过来,手扶着门,眯眼笑着摇头。
这个距离很近了,容与就站在门边。
猛不然的,夕阳最后一点余晖淡去,月出山峦。
正在观察外面附近情形的容与,一顿。
教主从身后抱住了她,双臂紧紧的搂住了她的腰。
清冷又迷蒙的月色撒在屋前不远处的山溪里,粼粼波光,干净又皎洁。
蛐蛐声,蛙声,水声,风动树影声。格外清晰突兀。
柔软带着点凉意的唇轻轻吻上她的脖子,蜻蜓点水,放开。
然后,教主屈身,认真修理起被容与踹坏的门来。
容与低头看着他。
雪衣及地,眉目柔和。
白皙的颈项上,那妖艳灼灼嘤忠隐浮动了出来。
容与也蹲下,看着他,“妙妙,你怎么什么都会啊?”
教主侧头对她眯眼笑了笑,碧色眼瞳,丝丝柔媚,夺魂摄魄。
容与看了看他,突然,邪气的勾了勾唇,在又再度专注修门的男人脸颊上,吧唧亲了一下,“妙妙,你真好看。”
教主手顿了顿,微微垂着眼睫,白皙的肌肤一片月色流光,他没看容与,也没说话。
这一晚,教主修好了门,两人还是各睡各的。
容与半夜做了一个梦。
梦到原主和九嶷,九嶷她看不清脸,只见那碧衣男子斜倚在软椅上,一手勾着只白玉酒樽,时而漫不经心饮一口,正在欣赏面前的少女……跳舞。
他们四周,三千桃花开得正娇艳荼蘼。
一舞毕,少女在万千桃花中回头,笑得明媚了人间春色,“义父,每年您生日,婳儿都为你舞一支‘桃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