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建从她的话里听到症结所在,忙缓下语气劝说:“她本就要离开长安,既然要走,往后自然是不会再来的。只要皇后肯放了她,臣愿意亲自送她出城。”
上官妍盯着他的目光发暗。金建见她不信,又赶紧说:“臣愿意以臣父亲的名义起誓。”
上官妍这才松了面孔,垂手放到两侧道:“好。只要你能保证,朕也不愿手上染了鲜血。”说罢,她扭头对着帷幔后面道:“把人带过来!”
于是,就见徐安和李绿衣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布条,被人从后面推出来。金建见了立刻就想上前,瞥见上官妍的面孔,又勉强站在原处,他朝着徐安和李绿衣点了点头,然后对上官妍说:“臣这就把人带走。”
边说边上前要替两人松绑。
“都尉大人。”
将两人押出来的几个护卫横着一挡,挡在了金建面前。金建蹙眉,与徐安四目相对。上官妍缓慢的说道:“朕忽然觉得,哪怕是你以秺侯的名义起誓,也不见得有多可靠。不如这样,毁了她的脸,朕也不必担心你食言而肥,又或者,是她令你食言而肥,污了秺侯的英明。”
绿衣听得心中早已一簇簇的火,此时更加怒火难遏。她扭着身体挣扎起来,双目圆瞪,瞪着上官妍。冲着就要往她撞过去,被那几个护卫左右钳制住。
金建已心中一团糟,料定上官妍没有那么简单放人,不得不说道:“陛下是县官在宫中唯一可信之人,又何必耿耿于怀这子虚乌有的事情。倒不如放了她,让她出城逃命去。陛下最是清楚县官,自那周阳氏后,最不喜后宫生残及性命之事。如今县官正是身体抱恙,更加是不能受这些污秽之事的打搅。皇后且为县官着想……”
“朕正是为县官着想。”上官妍蓦然打断他,忽的露出一抹冷笑,“周阳氏一个人也冷清得很,多一个人陪她,她也会感激朕。”
她自己说着,欣然一笑:“还是杀了她更好!”
“你疯了!”李绿衣嘴里的布条不知怎么被她咬下,得到喘息的机会,她出声就骂,“早知道你这么不讲道理,我就该和汉皇帝亲亲热热,气死你!”
“金建你别客气,我就不信我闯不出去!”她边说,边左右撞着那想要钳制住她的护卫,绑着她双手的绳子忽然松开。李绿衣活像得到了活水的鱼儿,往金建方向猛的一跃,拔了金建的佩剑就横到上官妍的脖子上。
“你们再敢上前一步试试!看我不抹了这个小皇后的脖子!”
一切发生得太快,连金建都愣在了放下。只有徐安一直在旁边使劲儿哼哼。此时所有护卫都忙着应对挟持了皇后的李绿衣,没人搭理徐安,金建便上前,替徐安松了绑。
徐安嘴巴一得到宽松,赶紧就对李绿衣哭道:“我的小姑奶奶,我给你匕首是让你找机会逃走,不是让你挟持皇后的!你快放开皇后!”
绿衣低眼扫着冷静如常,一声不哼的上官妍,呛道:“我现在放了她,不光是我走不出这个门,连你们俩都要给我陪葬!金建,你说,我要不要放她!”
徐安急得脑门上冷汗直掉:“你不放就更走不出这个地儿了!”
金建沉着脸,与绿衣视线相接,他一沉吟,竟说道:“绿衣,照你想的去做。我们已是走投无路,也不怕再多一条罪名!”
“她不知道轻重也就罢了!都尉大人,金大人,你怎么,怎么也和她一般模样了!”徐安一听,连声哀嚎,捂着脖子,只当这脑袋是随时要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