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和我说一说你的兄长们,或者是你的父亲吗?”
绿衣迟疑的顿了顿,她被他握住的手有一点点凉。.. 。和刘病已握她时的感觉很不一样,刘病已握着她时,她觉得温暖,觉得以后都能那样赖在他的掌心里,不必担心寒冷一般。可是在她尚未习惯之间,那双给予她温暖的手就猝不及防的‘抽’离了。而眼下却是她给这双手温暖,这双总带了一点点凉意的双手。绿衣视线停在他握着她手的手背上。
“不要紧,你不想说,就不说。”等了她一会儿,听不到她的回答,刘弗陵想要‘抽’手,顺势让她出去。不料绿衣见他要‘抽’手,心里一急,反过来又把他的手握住。两个人便十指‘交’错的缠在了一块儿。那种冷暖‘交’错的感觉特别,又让人依恋。不过是一瞬间,就能叫人上瘾了一般。刘弗陵松开五指,她却不肯,追着将他的手拖过来,握紧了。
他抬头看她,她有点紧张,也有点着急:“我没有说不讲啊!你别,你别……”
末了,她移开视线,脸上‘露’出委屈:“你别又生气了。”
原来是担心他生气。刘弗陵凝着她的面容,心里那奇异的感觉无法言喻。他自登上这个宝座以来,多的是人担心他会生气。可那些人和她皆不同,所有人怕的都是他手上生杀予夺的权势,而她仅仅只是担心他这个人生气,与他是否是帝皇全无关系。刘弗陵将指尖在她手背轻轻的摩擦,平添了许多温情,他声嗓越加迟缓:“不要紧。你愿意说便说,不愿意便罢了。本是闲聊,谈不上生气。”
“我不是不想和你讲,”她耷拉着眉头,慢吞吞道,“来长安的时候,阿爹和哥哥们再三‘交’代我,不能随便与人谈起他们的。对于大汉朝来说,他们是逃兵,是罪人。”
“汉皇帝,你虽然是我的朋友,但是我会担心我阿爹和哥哥们。”
刘弗陵颌首,他一早便知道她的来历,自然清楚她的顾忌。他安抚她道:“随你罢。不过于我来说,先帝在位时发生的所有事,已由先帝安置清楚。先帝驾崩前最后一封诏书就是所有事件的终结。我并不打算推翻先帝所做的任何决定,违反先帝的遗愿。”
绿衣怔怔的听着,也不知是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还是困囿于他的字句之间。
刘弗陵看她神‘色’呆滞,颇有点傻气,不禁又是有些想笑。此时阳光透‘露’进来,天气虽冷,点了炉子,室内却也暖意融融。真是恰好的静好岁月,若能长久,可有多好?
“没什么事你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会儿。”
他忽然松开手,微微闭上了眼睛。
绿衣还抓着他的五指,此时松开,她掌心里虽还有温度,却松垮垮的能握住风来。颇有点不舍的松开,她起身,抖了抖衣裳,望着他道:“那你休息,有什么事就叫我,我就在外边。”
说完等了一会儿,听他低低“嗯”了一声。绿衣小心踮着脚,往外走。
‘门’开启又关上,‘床’上的人眼眸睁开,侧头望向‘门’前已消失不见的身影。脸上‘露’出颓然的落败神‘色’。他险些无法抵挡,那想要挽留美好的念头。再度重重闭上眼,自‘胸’腔吐出一口气,忽然觉得,这个屋子里变得窒闷,无比的窒闷。
绿衣走到外头,回过来又盯着‘门’板看,她走回去,站在‘门’前,垂眼盯着地上。很久,才慢慢移开视线,扭过身往石阶下走。
天边的云一团一团,白得可人,她仰头眯起眼睛往上看,往云飘过去的方向看,那个地方,是她来的地方。
鼻子发痒,她抬手‘揉’了‘揉’,不禁打了个喷嚏,天气开始慢慢的变冷了,冬天终于还是来了。
徐安转出去是想要找金赏的,没想到金赏没见到,却碰上了去而复返的皇后娘娘。上官妍娇贵昂首的站在他面前,挡住了徐安的去路。徐安很是识时务,忙匐下身,对着小皇后道:“奴婢拜见陛下,陛下长乐无极。”
上官妍不说话,由着他躬身站在跟前不动。好一会儿,碧华在她耳畔低低的唤了一声“陛下”。上官妍才‘露’出冷笑,道一声:“不必多礼了。你是县官跟前的人,朕就是见着你,也像是见到了县官。哪里敢受你这么一拜?”
这话说得徐安心惊,方才被她差使着,大冬天的去找荷上‘露’未果,受了一通责骂,满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眼下听到这番说话,他膝盖一软,忙跪下来磕头:“奴婢但凡有什么做得不好,陛下只管示下,奴婢莫敢不从。这话却是要叫奴婢惶恐至极。”
上官妍满不在乎他言语里的紧张,哼了两声道:“你要真当朕是那椒房殿的主人,就趁早带朕去见县官。不过在朕面前说这些无用的,有什么意思呢!”
原来如此。徐安晓得她心里所想,也是虚虚松一口气。忙把头磕在地上不动,口中缓声回她:“陛下不知。县官此番甚是惊险。太医们‘交’待,县官需得静养,县官自己也不想见什么人,奴婢这绝非不让陛下去见县官,实在事出有因。”
“事出有因?”上官妍口气不好起来,她现在全不将碧华放在眼里,碧华因自己身份敏感,既不能去与霍光回话,又不能多言,因此只好勉强在一旁劝着,无奈之下,也只能眼观鼻鼻观心。上官妍把她搀扶的手一推,两步‘逼’近徐安:“朕看的确是事出有因!徐安,你最好不要让朕知道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