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奕启的黑色奔驰和胖男子的红色桑塔纳先被拖车拖走,他们三个人则被押进了后面开来的一辆警车里。
韩奕启一直沉着一张脸,坐在他们后面的胖男子横着一张脸。这一前一后,俨然一道紧张的风景。
警局离事发地点不是很远,她也省得在密闭的空间里接触着这么紧张的气氛。
他们被带到讯问处,她正打算坐下来透口气,就被一个警员认出来:“过年前你才你才进来过,过年后你也准时来报到。”
“你认识我?”她恍惚之间觉得这人很熟悉。
“你看,你把她给问傻了。这次犯案的不是她?喏,外面那两个?有一个看着面熟。”另一个端着水杯的警员纠正着。
她这才想起来过年前的那场突发事故的审讯员就有刚才问她的那位警员。
难怪他一开口就问这话。
韩奕启和胖男子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她也从休息椅上站起来,跟了过去。
“你们三个人一起来这边填一下这张表。”办案的警察喊道。
这张表格她前不久填过一遍了,现在填写起来很顺手,几下子就填完了。她抬头看韩奕启还正拿着笔快速地写着。
胖男子迟疑一下写一个字,再迟疑一下再写一个字,显然填写得很费力。
“需要帮忙?”她出于好意。
“哼…让你帮忙,今天我还能出得去吗?”胖男子言语不善。
“就当我没问。”她低声嘀咕着。
韩奕启闻声抬眼看来,看见她自作好心,就瞪了她一眼。她装作没看见,拿着填好的表格站起身来,走到讯问台,交给办案人员。
“你当时在车里,车子突然刹车之前你看到了什么?”那天讯问她的高个子警员严肃问道。
“看到了什么?他突然踩下刹车,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就往前扑了。”她回忆着。
“好了,你先到一边去。”她做好了回答下一个问题的准备,却被告知可以休息。
她连忙起身,走到比较远处的那排靠墙的休息椅,一屁股就坐了下去等着旁观。
十天不到,二进警局,她也算是不幸中的不幸。
“你叫韩奕启。”拿到韩奕启递过去的单子,讯问员便念道。
“对。”韩奕启一本正经着。
“你为什么要在紧急刹车后又打了后车司机一拳头。大马路上没有任何指示刹车,还打对方一拳头?”讯问员问这个问题时的表情很严肃,但是内容听起来很滑稽。
“为什么?打他是因为他很嚣张。”韩奕启哼笑着说道。
“韩同志,打人就是违法。你的认罪态度也不好。”讯问员呵斥道。
“人也打了,看着处置吧。”韩奕启神经质地撂下这话。
“韩先生,…”讯问员想要把愤怒的韩奕启拉回正道,看来也做不到了,还是放弃了。
她在一旁看着,想上去帮忙,担心越帮越忙。说透了,今天这件事是连锁反应。这也怪她使气。
韩奕启的神经质她之前才领教过零星,现在才是真正的开端。她暗自叫苦:以后还是尽量让着他。
“你叫谷底,你拦住韩奕启的车说了什么过激的话,让他打了你一拳?”讯问员面带严肃地问道。
“我就问他为什么突然没有任何指示就刹车?”那个被称作谷底的胖男子做着狡辩。
“真是这样吗?那路段有高清监控,你们的对话听得清楚。非要我去调取监控出来吗?”讯问员沉下脸说道。
谷底一怔,想了一会儿才说了句话:“我就骂了一句他 奶 奶 的。”
“就这一句。”谷底的底气还算足了些。
韩奕启坐在一旁,也没有理睬对方想说些什么。反正打人是事实,毫无指示突然刹车也是事实。这一次他似乎很疲惫。
她静静地坐着看着,企图知道韩奕启突然神经质的原因。
“违章停车,按规罚款处分。打人就是刑事,轻重由法医判定。”
讯问员做了一个处理通知。
“打人是刑事,骂人是诋毁,论刑也算刑事吧?”韩奕启盯着讯问员说道。
讯问员想了想,却没有给不出直接的答案:“骂人…”
看着他们的为难,她也感觉为难了。骂人到底算民事还是刑事?她也不专业。
“打人,我建议两位私底下处理。”讯问员在拿不出办法之时提了一个建议。
谷底一开始以为他理直气壮,竟卡在这骂人算不算刑事上,也算双方在道理上扯平。
接下来就是赔钱。她知道韩奕启钱多,可以到底撒,这事上肯定还要再撒一把。
她的这个想法刚落,韩奕启还真的不客气地替她验证了:“这是现金,一万。一次给足。”
谷底一看韩奕启这阵势,也是傻眼了。被揍一拳,给一万,赚头。
谷底乐癫地接过钱,钻着唾沫星子数着钞子。
“正好,整数。”谷底数完钱,准备开溜。
“等等。收了钱,给他开张收条。”讯问员主持公道,临了,连纸笔都送上了。
在讯问员的监督下,谷底的收条交到韩奕启的手中,他才大摇大摆地走了。
小人得志。此时她反倒觉得韩奕启撒钱撒得霸气,谷底就一小人,粗矿的小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谷底正好赶上韩奕启这个冤大头。不然谁没事打一拳给一万块。
“违章处理,你自行去处理。罚单会寄过去。”讯问员连事后处理方式都交待了。
“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