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卿紧紧地抓着缰绳,跟随着骏马的每一次跳跃、转弯,抽空看向罗敏敏时,但见她已领先在前,甚至还有空暇在马背上做着各式各样的动作,潇洒恣意。
她领先的并不远,因而顾婉卿快马加鞭,很快拉近与罗敏敏的距离。并驾齐驱时,两人马速均已到极致,只待最后一个转弯,就可分出高下。
全神贯注之际,身下的骏马忽然嘶鸣一声,兀自止住脚步,在原地不停跳跃翻腾。事发太过突然,以致于顾婉卿的身体随着惯性,整个人滚落在地。
人群一片惊呼声,顾婉卿早已看不见,听不见,她只知道天旋地转之后,自己的身体落在松软的沙地上,不由自主地翻滚着,最终仰躺在草丛里。
此刻,罗敏敏早已跳下马背,飞扑过来,“娘娘,娘娘,你没事吧?”她说道,神色间满是担忧。
随着顾婉卿的落马,人群忽然聚集过来,为首之人便是凌亦辰,他紧张地看着她,“皇后,皇后,回应一下朕。”
转身,语气里近乎嘶吼,“太医呢?快去叫太医!”
短暂的晕眩,顾婉卿便已清醒,抬起手臂想要揉一揉太阳穴,才发现身体几乎失去知觉。顾婉卿学医,知道自己这次摔得不轻,大概胳膊、腰、腿都伤到了,才致浑身无力。
身子一轻,待顾婉卿反应过来时,凌亦辰已将她打横抱起往太医所在的地方走去,一路上,他不停的重复,“皇后,千辛万苦你都挺了过来,你福大命大,这次你也不会有事,一定不会有事的。“
他的神情异常紧张,抱着她腰部的大手几乎抓疼了她,顾婉卿只是轻轻蹙眉,感受着额头上不断涌出的虚汗,并不言语。
太医很快赶来,在查看一番后,便做出结论:腰部扭伤,左肩及小腿均出现不同程度的折损,需立即接骨包扎。
顾婉卿伤得不清,现在回宫已无可能,跟在凌亦辰身后的顾相忙道,“老臣有一处私宅就在这儿附近,皇后娘娘可到那里诊治。”
凌亦辰自然没有异议,只把顾婉卿抱得更紧些,任旁人如何劝说,也不肯将她放下。
正骨,并不是件轻松的事,能让左煦疼得咬紧牙关,就知道这其中痛楚。那太医虽是个中高手,也不能减缓她的疼痛,只能安抚,“皇后娘娘,您坚持一下,一下子就过去了。”
顾婉卿点头,安抚道,“太医无须担忧,放手去做便是。”
“等等!”凌亦辰忽然叫住了太医,他看向顾婉卿,将胳膊伸到她的嘴边,“如此,你的痛,朕也可以感同身受。”
轻轻摇头,顾婉卿心中不由叹息。
既已做了决定,便断得彻彻底底,又何苦纠缠不休?
剧痛袭来,顾婉卿只咬紧了牙冠,她甚至可以听见牙齿间的响动,清脆有声。
昏昏沉沉睡到傍晚,醒来时,夕阳尚未落下。耳边没有其他响动,安静祥和,古朴清幽,此处倒也是疗养的好去处。
回过神来,才发现床边还趴着一个人,头虽然不对着自己,然而黄色蟒袍在身,是凌亦辰无疑。
他呼吸匀称,显然已经睡熟,顾婉卿动了动胳膊,才发现他正紧紧抓着自己的手。
这一动,霎时惊醒了床边的人。
“你醒了?”抬起头,他惊喜道,因为初醒,嗓音中还有一丝沙哑。“哪里不舒服吗?需不需要叫太医?”
顾婉卿摇头,“妾身很好,皇上怎么会在此处?”
“我担心你!”他脱口而出,待反应过来,忙闭上嘴。
顾婉卿没有就此事与他胶着,只是道,“妾身受了伤,俗话说伤筋动骨白衣日,妾身恐怕是短时间内都不能回宫了,妾身请求在此处将养,还请皇上恩准。”
“离开我,你定然是极高兴的吧,”凌亦辰低声呢喃,良久,才转过身,对顾婉卿道,“我已下旨让你在留在此处,任何人不得相扰,你安心养病便是。”
“妾身谢过皇上。”顾婉卿回答。
凌亦辰却摇着头,露出苦涩的笑容,“我想,也许上辈子,你与我定然结过一段孽缘。所以今生,我们才会彼此折磨。”
“我已命人查过,你那匹马的臀部上被人扎了钢针,这才引得那马忽然癫狂。我会彻查此事,还皇后一个公道!”
顾婉卿蹙眉,“皇上可知是何人所为?”
“还不知道,但是我会查到的!”凌亦辰目光坚定。
凌亦辰回宫了,但这件事并没有中止,朝野之中要求惩处真凶的声音此起彼伏,历经三天仍为停歇。
顾青城在讲这话时,带着满满地骄傲和惊喜,“娘娘,臣弟早就听闻您深得民心,今时今日方才真正感觉到,您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到了何种地步!”
不过意外坠马,却能引起如此震荡,也是顾婉卿始料未及的。其中纵有百姓爱戴之由,却也定然少不了别有用心之人的推波助澜。
是父亲?还是凌亦辰?是试探她所仰仗的底线还是另有原因?
“对了,还有件事,臣弟需要向禀明。”
“昨日,顾青耀面见圣上时,请皇上赐婚,让他迎娶罗家次女为妻。皇上开始时念及您曾经阻止,所以并未同意,后来顾青耀在皇上面前跪了整整两个时辰,皇上为他心诚所感动,已降旨赐婚了。”
顾婉卿的眉头皱的更深,“父亲可曾知道?”
顾青城道,“父亲也是昨晚才知道的,他雷霆大怒,罚顾青耀在祖宗祠堂跪到现在了。不过圣旨已下,父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