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玥怀着百般心思走出巷子,一眼便看见前方停一辆华丽轿车。车旁一人见她走出,忙朝车中一请,道:“薛姑娘,顾大人有请。”
薛玥心中暗想:这么快就得到消息来兴师问罪了,面上却是如常神色,坦然一掀车帘。
车内暖炉熏香,玉几锦榻,茶几上放着各色糕点、蜜饯,榻上端坐一人正是顾勋。
薛玥一边感叹当官的就是比老百姓奢靡,一边随手拿起桌上糕点塞入嘴中,等他发话。
顾勋冷眼旁观,突出声道“里面有毒!”
薛玥顿时一惊,嘴中的糕点不知该吐还是该咽,只鼓着腮帮,瞪大了双眼,愣愣的看着他。
顾勋见她这滑稽模样,方觉心中稍快:“这糕点未经我手,我猜的。”
薛玥知他记恨今日之事,又故意戏耍她,索性懒得与他计较,随手将那糕点都收入囊中。“即是如此,就由小的以身试毒,为大人分忧吧。”
顾勋盯着她,“薛姑娘既收了我的银子,却为何故意引开我手下之人,与那玉面罗刹私会。”
薛玥一听,怎么被他说的像偷情一般,忙辩道:“大人即是雇了我便该信我,何必再派人跟踪,民女习惯了独来独往,就不劳大人费心了。”
顾勋斜睨她一眼:“那人呢?”
薛玥嘿嘿一笑:“人未捉到,捉人的方法倒是有一个。”
她偷瞄了一眼顾勋神色继续道:“那玉面罗刹虽诡计多端,此次倒是怕了那专来追杀的湖山四鬼,他已立下承诺,若能除去这四鬼,便自动投案。民女寻思那湖山四鬼也是作恶多端之徒,手上鲜血无数,如若顾大人能出手相助,为民除害,又能换的玉面罗刹归案,岂非两全其美的好事。”
“怎么,你竟想让我出动大理寺去帮那贼人报私仇吗?顾勋面色一寒,“而且,刚才薛姑娘不是说自己习惯了独来独往,不便外人插手吗?”
薛玥一时语塞,也知凭她三言两语断不可能轻易说此人,便叹了口气道:“大人不愿相助就算了,此事由我一力解决就是。”
说完她准备起身,谁知那顾勋又缓缓道:“人我是不会出,法子我倒是可以给你出一个。”
薛玥在心中暗骂,此人莫非是属鹦鹉的,要将她说的话全还给她不成。但面上还是摆出一副受教表情,毕竟此人可恶是可恶,若论谋略心计,倒是值得一听。
顾勋又道:“那四鬼一齐虽难对付,但是却各有弱处,若从这弱处下手,先攻其一人,倒不是太难。”
薛玥沉思一番:“我看那四人虽是一路行动,却只听赌鬼一人号令,其他人不过有勇无谋而已,如此说来,那赌鬼应该是关键之处。”
顾勋微微皓首:“你也不是太笨。”
他无视面前那道杀人的目光继续道:“好赌之人,心中难免会有执念,有执念便会有可乘之机,且看你如何谋划。”
薛玥又问:“就算能胜了赌鬼,其余三人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我们始终是以少对多,也无太大胜算。”
顾勋微微一笑“借力。”
“借力?”
“天力、地力、人力,只要谋划得当,均可为你所用,以弱胜强,以少胜多,古往今来不外如是。”
薛玥也是伶俐之人,此时思路也慢慢清明起来,心中已有计算。连忙双手一拜,就要下车。
顾勋望她一眼,凝色道:“你且记住,对付那奸毒之人,只能比他们更奸更毒,全盘筹划,一步都不可错。”
薛玥感觉此话他说得用心,似是别有深意,但她一时也无法参透,只嫣然一笑:“小的记住了,大人只管等我消息。”
顾勋又恢复往常神色道:“城郊有一处兴德寺,我暂且借住在那里,等你带那玉面罗刹来见我,五百两赏金分文不少给你。”
薛玥跳下马车,谁知乍一离开温暖炉火,被深秋寒风一吹,不由得连打两个喷嚏。
顾勋摇了摇头,双手一挥,薛玥只觉怀中一暖,已被塞入一个暖炉。
她眉开眼笑正要道谢,只听顾勋冷声传来:“他日一起还我,不然算银子。”只剩薛玥在寒风中悲叹自己居然会指望此人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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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那湖山四鬼,一边要寻找玉面罗刹踪迹,一边要躲避大理寺排查,日子过得倒也不轻松。唯一消遣,便是陪赌鬼小赌坊内大杀几把,赚点银子花。
这日他们到了赌坊,发现人少了许多,只听一个面有菜色的瘦弱公子高声和人谈论道:“那年轻后生真是神乎其技啊,我纵横赌坊这么多年,硬是没看出他的手法,竟能把把都胜。”
赌鬼听闻此言心中一动,若论赌数他自认已达登峰造极,莫非在这小城之内竟有高人出现。
色鬼俯在他身边道:“大哥,会不会是那人?”
赌鬼眼光一闪,道:“去看看无妨。”
四人凑到那公子身边打探一番,原来近几日在柳荫巷里,突来了个年轻后生,就在街上开设赌局,色盅牌九随对赌之人所选,每次只许下注1两,若对家赢则赔10倍,若庄家赢却只收双倍,顿时吸引了一批赌徒跃跃欲试。
谁知这人连战数人,竟无一局落败,于是更多的人蜂拥而至,心中不服前来踢馆的人,凑热闹下注的人、围观的闲人,硬是把那条小巷堵得水泄不通,连旁边小乞丐的生意都好了许多。
可惜这人每日辰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