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欢只是微微睁圆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边子趁,张了张口,却不知说什么。

边子趁表情变得有些微妙,随即皱着的眉毛舒缓开来,装作一副随意的样子挥挥手:“哎,不是什么秘密。我偶尔下山,也会去令丘山祭拜她,有时候就会借宿在乱花谷中。”

“这样啊。”轻欢揉着鼻子,轻声咕哝。

“我一定要追查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边子趁声音变沉。

“……师兄,先和我去见师父吧,最好将你遇见的事都和师父禀报一遍。”

“说起来,你和师父没有回北罚吗?怎么都来了乱花谷呢?”

轻欢将遇见君桥和接下来的一行事和边子趁一边走一边说,将要去厨房给南泱做饭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南泱收拾好后坐在窗边,一边听雨一边看书,等着轻欢回来。不知过了多久,听见身后一阵脚步声,听起来不止一个人,随即便听见一声浑厚的男声:

“师父!”

南泱搁下书,回头看去:“……子趁?”

“师父,今早我去药园时就看见师兄趴在一边,师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轻欢和边子趁身上都还沾着泥水,轻欢稍好一些,边子趁整个人就像是泥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头发也乱糟糟的。轻欢还捂着鼻子,手上沾了斑斑点点的血迹。

南泱神情没有因在这里看见边子趁而有丝毫变化,只是皱了眉朝轻欢招招手:“你过来。”

轻欢话说到一半被南泱打断,不明所以地走过去。

“……怎么又流鼻血了?”南泱抬起手抚上轻欢的脸,大拇指轻轻揩拭她脸上的血。

“师父!”边子趁忍不住叫南泱。

“你先闭嘴。”南泱面无表情地瞥边子趁一眼,转而又用稍柔软些的目光看向轻欢,“先去洗洗干净,我一会儿用败酱草和穿心莲给你煮杯茶,然后你再和我说别的事情。”

“师父,那我呢?”边子趁再次插话。

南泱淡淡地看向边子趁:“我刚刚不是说了吗,先去洗洗干净。”

边子趁愤愤道:“师父太偏心了,轻欢才是你亲生徒弟吧?我是你抱养的徒弟吧!”

轻欢不禁噗得笑出来。南泱皱着眉,一本正经答道:“胡言乱语,我从未婚配,何来亲生一说。”

“师父……”

“师兄,走吧,先去洗干净。”轻欢一手捂鼻,一边笑着一边推边子趁向外走。

轻欢独自去了另一件客房,乱花的侍女烧好沐浴用水后,轻欢便遣走所有人,关上门自己一个人沐浴。

她将褪下的衣物一件一件放好,脱到最后,只留下脖间佩戴的晶红色流玉。她手指勾住黑色的绳线,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摘掉它。

只剩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轻欢脑子顿时安静了许多。她其实少有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时候,现下躺在浴桶里,周围没有一个人,舒适的热水和蒸汽熏得人脑子有点膨胀。她在水中直起腰来,趴在浴桶边上,若有所思。

越来越乱了。

轻欢眯着眼,一边思索一边用沾了水的食指在台子上轻轻划动,似在写着什么。

中阳城遇见的闻惊雷,表面效忠焚天门却另有其主的妙善,忽然出现的柄山派弟子,入谷后全部被毁的机关绳梯,再次出现并警告她的妙善,神秘的成烛明和刘五河,莫名喝醉的南泱,传说中师兄生母姒妃的陵墓,被黑衣人带来乱花谷的子趁师兄。

好像全都有联系,细想下来,却好像什么联系都没有。

“到底在向我暗示什么呢……”轻欢轻声自言自语着,习惯性捏着流玉摩挲。

流玉上因刻了字而有些凹凸不平的表面仍然是温润滑腻的,一碰就知是常年把玩的结果。这块玉不论何时,不论何处,都拥有着里面封存的人血的温度,好似随时都可以给予她一种莫名踏实的感觉。

轻欢在台子上划动的手指忽停,疑惑地“嗯?”一声,然后急忙抹去杂乱的水渍,指尖快速划动。

乱花谷好像一个巨大的容器,先是柄山派一行人进来,再是君桥、师父和她进来,妙善尾随在后,然后全部出入口被损毁,最后是师兄被带了进来。现在谷中的人都陆陆续续来到这里,并且被困在了谷中,无法出谷。虽然不清楚谷内这些人之间的关系,但仅仅从表面来看,一定会有不寻常的事发生。

有人在伺机想要做什么。

“如果师兄是最后一个需要入谷的……那……”

有大事就快要发生了。

找刘五河。

轻欢刷得睁大眼睛,一把拂去台上水渍,匆匆擦干身子穿好衣服,走出房门。

天色阴沉,耳边只能听见屋外狂乱的雨落声,还有杯子拿起和放下的细微声响。木门外忽的站了几个人影,有人抬手“咚,咚,咚”敲了几下木门。

刘五河将枯瘦指尖的杯子放下,凹陷的眼窝里精亮的眼睛中有微弱光芒动了动,他慢慢起身,走到门口“吱呀”一声打开木门。

成烛明和其余几个柄山弟子斜斜靠在门边,嘴角挂着略显轻蔑的笑:“喂,哥几个打算一块去喝点酒,你去不去?”

刘五河低下头,声音在这几个小辈中显得有点苍老:“我不去了,你们小辈去喝就好。”

“是啊是啊,您年纪大了,和我们‘小辈’是没法待一处了。”成烛明轻笑两声,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带着另几个柄山弟子转身离去。

刘五河目送他们离开,不着痕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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