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好好说,你站起来做什么?!”见她如此,梁逍忙站起来,趁着她还没俯下身时便稳稳托着她,将她带回椅上。
苏清雨顺势便重新坐回,笑吟吟地说:“皇上爱惜,本不该推辞。只是,本宫却想先做个表率,到西北劳军,一表皇上爱惜子民的心意。”
梁逍吓了一跳,定睛看向她,问道:“只是,你如今怀胎三月,出宫似是不妥吧?!”
听了梁逍的口气,虽是劝喻,却实则已经拒绝了苏清雨的要求。他虽然一直口上没说有多重视那个胎儿,可是以他素来对苏清雨的重视,这一点倒是人之常情。
于是,不少人便纷纷劝道:“娘娘一心为民,只是如今娘娘身怀龙胎,的确不宜舟车劳顿啊!”
苏清雨不做声,只听着下面人人都在劝,那秀致的眉头却轻轻皱了。
一直站在一边的莫飞微微笑了,虽然不知道皇后此言意在何为,只是他觉得以她的为人,若要做,定会有自己的目的。
跨出去几步,他拱手对那二人说道:“臣启奏皇上、娘娘。娘娘爱民如子之心天下皆知,可是如今娘娘身怀龙胎,天下翘首以盼,亦是不争之事。万望娘娘以百姓天下为念,珍重凤体。”
梁逍听了莫飞的话,不由得朗声笑道:“左相所言极是。”说着,他转眸过去看向苏清雨,道:“若真要去劳军,找个人去就是了。”
他本以为以苏清雨的脾气,下了决心就不容易劝服,但若真要放她出去,这是不可能的事。好不容易有了他们的孩子,难道还要横生枝节?他定然不肯让这等事发生。
可是没想到苏清雨笑了,点头对所有人说:“各位所言极是,倒是本宫设想得不够周到了。只是,劳军一事,本宫既然已经说了,便一定要做的。方才皇上也说得对,找个人代替本宫去,也好。”
说着,她看向阶下依然跪着的石青云,问道:“石大人,可愿意替本宫走一趟?!”
石青云闻言一惊,不由得抬起头来看向她。只见那双眸子中深邃得如同两泓深潭,除了波光明灭以外,他竟发现自己看不透那最深层的意思。可是,皇后凤令,能不遵从吗?一时间,他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看他的样子,司马静涛不由得暗自摇头。
这人机巧能辨,素有“铁舌”之称,不然当年哪能写出《讨郝书》这样满纸锋芒的文章?即便被皇上怒斥几句,也还会辩释几句。倒是一见皇后,连魂魄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刚才为了他多看了皇后几眼,皇上还余怒未消。现在可好,皇后直接派了任务给他,他倒连反应都没有了。石青云虽不屑于做表面功夫,可他在官场上一直明正为官,若真的有牢狱之灾,司马静涛倒是不忍心。
想了想,他抬头正要说话,忽然见莫飞正定睛看着自己。
他暗暗吃了一惊,就多看了莫飞几眼。莫飞却打了一个眼色,分明叫他不要说话。不知莫飞何意,可回念一想,莫飞与宁焕之一样,都是追随梁逍出来的人,可称之为梁逍的臂膀,如今叫他不要说话,肯定是莫飞猜到了什么。
果然,只听到梁逍在上面说:“皇后有意让石翰林过去,是为何呢?皇后刚才也看见奏折,他哪里知道百姓疾苦?”
“正是呢!若非如此,本宫也不会一定要石大人跑一趟了。”苏清雨似是早已料到了梁逍会问什么,笑意盈盈地说道,“跑了这一趟,便可以深知了。”
梁逍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句,便问石青云:“如何?皇后所提议的,你可同意?”
这话让司马静涛心里顿时稳稳地定了下来。难怪莫飞要自己不要说话,原来皇后早已有意要放过石青云。若不是这样,以刚才皇上的盛怒,石青云再没有个合理的解释,那肯定会受罚。
如今一来,顶着劳军的名头跑一趟,除了舟车劳顿以外什么事都没有,若石青云连这样都不能理解,那司马静涛觉得他倒不如别当官了。
果然,只见石青云顿时叩首,朗声说道:“蒙娘娘错爱,臣愿意去!”
苏清雨微微一笑,似是早已笃定他会答应。顿了顿,她对梁逍说道:“只是,既然说了是本宫要劳军,石大人是朝臣,似是不够。莫若,本宫也派一人去?”
梁逍好笑地看着她。今日她忽然上了朝,他便知道她那小脑袋里肯定有些事情,只是没有想到她居然说要劳军,还顺手将石青云给救了。现在又说还要一人,他倒真的想看看,她会说出个什么人来。
只是,电光火石之间,他忽然醒悟了。
不动声色地,他抿嘴笑着,说:“那倒也是。石翰林是朕的人呢。皇后要劳军,自然要另外派人。只是不知道皇后会派个什么人来?”
“本宫素来不喜结党,所以也没有什么臂膀。若真要代替本宫的,也只能让觉茗大丫头去了。只是,怕皇上责怪觉茗身份不够。”见他那双墨眸中晶光闪亮,她不由得也抿嘴相视一笑。她知道,他猜到自己的意图了。
这是她与他用年岁与经历所累积下来对彼此心意的默契,真好。
“觉茗啊......”他拖长了声音说道。既然她玩心大起,那他便陪陪她就好了。“石翰林,若觉茗丫头陪着你去,可好?”
不仅石青云,连满朝文武都是愕然。
明明劳军是大臣做的事,怎么竟会变成皇后的贴身婢女去?而且,还说成了是她陪石青云了?
可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