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言笑看着他。
即使叶子言脸上明明没有出现一丝笑容,担忧地像是把他的安危深深地放在心上,可是卫绶就是知道,叶子言在笑。
他在看着卫绶,等着卫绶如何反应,他想看看,在这个时候,卫绶会作何选择。
时札也在看着。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决定,仿佛他的选择就决定了一切。
周围的景色渐渐模糊,颜色褪去,变得灰败,所有人的表情都在那一瞬间变得木然,只有怀里的玩偶依然有着鲜艳。时札飘离玩偶,声音一如从前般温柔,眼神却是卫绶从未察觉的冷漠。
“卫绶,你要抛弃我了吗?”
抛弃?我要抛弃你了吗?
卫绶茫然地看着时札,脑海中一片混乱。
叶子言说,时札是灵。
叶子言说,时札是肮脏的。
叶子言说,时札是没有感情的。
叶子言说,时札根本不可能喜欢他。
叶子言说,时札对他的好都是假的,是有目的的。
叶子言还说——
时札会吸食生气,会害了自己。
自己会被时札害死的,自己会被时札害死的……
入魔一般,卫绶的脑海中一直盘旋着这句话,时札以往的笑靥和话语被层层剥开,露出狰狞的笑和在温和的声音下的恶意。
“卫绶,把玩偶交给我来处理吧。”叶子言说。
卫绶一愣,木木地走过去把手里的玩偶递给叶子言。
“好啊。”
一进客厅,时札尚未痊愈的身体再次受创,比上一次更加剧烈的攻击让他险些魂飞魄散,幸而系统早有防备,在一瞬间做出反应,一阵阵暖流传遍他的身体,勉强保持了他的意志。
叶子言见无法直接消灭时札,惊讶了一阵后,就把心思都放在了卫绶身上。
礼貌性的一笑后,神情依旧是那么担忧,配合着卫伟夫妇,一副担忧学生的善良教师的样子。
平静的眼神变得诡异,瞳孔渐渐转变成漩涡状,就是被系统保护着的时札都有了一瞬间的失神,卫绶更是神思恍惚,行走间一步一卡,机械般的动作,像是一个没有意识的□□控的木偶,不能反抗,也不想要反抗的,完全顺着主人的心思走。
时札暗叫不好,可是系统只能保证自己不消散,并不能让时札马上恢复过来,再加上自己又被叶子言保险起见加了一层禁言,如今时札根本说不出话来,也无法出言提醒,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卫绶把自己寄生的玩偶交到叶子言手上。
叶子言对着他诡异地一笑,继而对卫伟夫妇说了些话就离开了,离开之前像是才想起来似的,对着才放下心来的卫伟夫妇道:“对了,卫先生,卫夫人,这玩偶虽是才修成灵,但是毕竟卫绶那么喜欢这个玩偶,如今更是随身带着他,恐怕卫绶的身体会出现虚弱甚至生病的状况,不过您也不必太过忧虑,没有了灵来吸食生气,您的孩子会很快好过来的。”
时札不由愈发觉得这个叶子言不仅有本事,还是个很奸诈的人。
他总是出现在学校,只要他留意,就能知道卫绶今天被舒宜年找麻烦了,在这种天气被泼了一盆冷水,会出现体虚生病什么的完全是正常的。但是经他一说,不管这到底是为什么,卫绶生病的事都会被赖在“肮脏污秽的”时札身上。
卫伟夫妇不知其中的缘由,听了叶子言的话,马上表现出了义愤填膺的表情,眼中满满的是对卫绶的心疼和对时札的痛恨,以及对叶子言的感激。
又是一弯腰,叶子言有礼地再次提出告辞,卫伟夫妇把他送到门口才停步。卫绶一直傻傻地站在原地,对叶子言的一切行为都没有反应,只是木然的神情像是在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只是没有人注意到。
叶子言是开车来的,离开卫伟夫妇的视线后,挂在脸上的笑瞬间收敛,独留冷意还在他眼底徘徊。
一进车门,叶子言就把手上的玩偶随手扔到后座上,拿起口袋里的手帕细细的擦拭手指,连指缝都不放过,一边擦拭,一边心不在焉地问道:“你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呢,为什么?”
慢慢地擦完手,前后看了看,觉得干净了,才满意地把手帕扔到车窗外。
没有听到时札的声音,叶子言有些奇怪,转而一想,恍然:“啊,是了,忘了解开你的禁言了。”说罢,一个响指,时札感觉身上一轻,有什么东西离开他的身体,喉咙也不再压抑,试探地清嗓,如愿地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不喜欢抬头看别人的时札习惯性地就想从玩偶里出来,却直接一头撞到了一个透明的屏罩上,头晕眼花地被反弹回来,跌坐在玩偶里,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噗!”叶子言忍不住一笑,看着时札受瘪的样子乐得不行。
待笑意稍减,才从鼻中哼出一句话来:“灵就是灵,没有感情,也没有理智,蠢得要死,只知道无止境地满足自己的*。”
时札一听,一股无名之火就冒了上来。
一口一个蠢货,灵怎么了,存在即合理,灵存在,自然也有它存在的道理,更何况,自己是系统带来的,怎么会和那些智力不高的灵是一类!明明自己一直在帮助卫绶拜托自闭症的困扰,从未刻意为卫绶带去麻烦,也从未伤害卫绶,为什么这个叶子言非要和自己作对?
但是气愤解决不了任何事,时札尽量让自己保持心平气和,冷静地回道:“我从来没有伤害过卫绶,他到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