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时札问。
林泽抱着玩偶坐在公交车上,用他独有的温柔笑容和旁边的人说话,自然地无懈可击,只有时札能感受到他微微颤抖的手。
叶子言原本是想要让林泽留下在他家过夜的,被林泽以第二天还要上班的理由拒绝了,叶子言也没有强留,又想着要开车把林泽送回去,只是叶子言晚上喝了点酒,林泽不让他开车,提议自己一个人回去就行,叶子言也就没有反对。
林泽回去的时候还不忘带上时札。
林泽的身体一直在发抖,时札不懂这是为什么,但是那手帕里的东西虽不至于危害到他,但终归是让他有些难受。
“林泽,你能听到我在说什么吗?”
见林泽没有反应,时札又问,可惜林泽依旧是没有给予回应。
算了,想必林泽是不能看见他,也不能听见他了。
没办法和林泽交流,时札也就不再说话,闭眼假寐。
现在自己暂时没有生命之虞了,也就是说,自己的任务不一定不能完成,自己得好好想想怎么完成任务才是。
卫绶总觉得自己的身边好像少了什么东西,晚上也无法入眠,怀里空荡荡的,好想抱点东西,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这种迷茫痛苦的感觉让卫绶辗转反侧多日,由于一直不能好好睡觉,眼下的青色越来越深,让卫绶看起来格外憔悴。睡眠不足也导致了卫绶精神恍惚,神思不定,整个人像是丢了个魂。
卫伟看不下去,某天早上在餐桌上忍不住说了一句:“叶先生说的没错,那脏东西果然是害人的玩意,看他把我们小绶害成什么样了……”
话没说完,卫伟就被李静用胳膊肘捅了一下,看见李静剜了他一眼,卫伟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失言了,遂不再说话。
“小绶你多吃点啊。”李静对着定定地看着他们的卫绶不自然地笑笑,抬手给卫绶夹了好多菜。
“对对,多吃点。”卫伟附和。
卫绶的心思却一直停留在刚才卫伟不小心说出口的那段话里。
脏东西?那是什么?
好熟悉,真的好熟悉。
那是很重要的。
消失了很久的小小的声音再次响起。
舒宜年在第二天再次出现,这次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靠在栏杆上对着他笑道:“卫绶,听说你最近不带玩偶来了?”
卫绶心弦一动。
玩偶?我有一只玩偶?
我明明没有的。
即便很想知道,可是卫绶不愿理他,尽管他从来不在乎舒宜年对他做的那些事——事实上他什么都不在乎——可是卫绶的心里就是对他有着淡淡的敌意,他不知道这敌意是怎么来的,但是卫绶还是决定照着自己的心情来。
舒宜年见卫绶作势要绕过他走,连忙一步跨到他的身前,拦住他,皱眉不满道:“喂,干嘛不理我!”
“有事?”卫绶看了眼舒宜年,垂眸冷冷说道。没事就不要来我面前,有事也最好不要来找我,因为是你。
舒宜年被他一噎,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那日他走得那么狼狈,自觉丢脸之余,眼前总是浮现卫绶那日的眼神。
从来没有人这么对他过,也从来没有人会对他这样冷淡和仇视,这让他在感觉新奇之外,更让他觉得难受。
正纠结尴尬中,郑雪从他们身边路过,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凑近卫绶问道:“卫绶,你们这是怎么了,干嘛都堵在这里?马上就要上课了,如果有什么事的话等一下再说吧。”
卫绶还记得那日自己在记忆深处模糊间听到的一句话,默念着不能不回答,对郑雪一点头,说:“也没什么事,你先回教室吧。”
郑雪迟疑地看了两人,还是顺从地回教室了,行走间还不时地回头看看他们,显然有些好奇。
舒宜年忽然侧身挡住郑雪的目光,直愣愣地看着卫绶,言语间带着委屈:“为什么你和别人都能好好说话,就是不能对我态度好点?”
“讨厌你。”
根本不需要经过大脑,卫绶听到舒宜年的话直接就吐出了这三个字。
不相信这句话是卫绶说出来的,舒宜年瞪大眼睛,回神后恼羞成怒,直接把卫绶推到墙上。
事发突然,卫绶被舒宜年推得撞在墙上,在发出一声闷闷的撞击声后,靠坐在墙边站不起身来。
舒宜年一惊,上前一步想要把卫绶扶起来,却被卫绶直接侧开脑袋无言的拒绝气到。
“活该你的玩偶丢了!”舒宜年抛下这句话就走了。
卫绶原本随意摆放在身侧的手倏然握紧,青筋都露了出来。
为什么你们都知道玩偶的存在,只有我不知道?
是谁对我的记忆动了手脚,我缺失的记忆,究竟是什么?
晚上卫绶照例是失眠了,一直强撑着的身体终于承受不住连日来的透支,被强压下的当初那一盆冷水的作用也涌了上来,这一波又一波的疲惫与伤寒挤在一起,让卫绶终于病倒了,头昏昏沉沉的,眼前也出现了模糊的重影。
体温不甘寂寞地升高,仿佛蒸发掉了卫绶身体内全部的水分,烧得卫绶口干舌燥,原本就浮躁的心情更是糟糕。
不得已的卫绶只能起床倒水喝,路过卫伟夫妇的房门前时,一句“玩偶”拦下了他的脚步。
忍着饥渴站在房门前,卫绶默默听着其中人的谈话。
“……唉,你说小绶是不是命不好啊,怎么什么坏事都落在他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