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许堡已是许久没有那么热闹了,复灵真人是个性子淡薄的,也不喜热闹,所以堡里一向是安静而井然有序的,如今因为要准备奚丰羽的婚礼,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一种久违的喜悦,身上似有使不尽的力气。
在堡里所有人都忙得分/身乏力之时,最清闲的反而是当事人了。
奚丰羽和时札此时正躲在一个小屋子里畅饮,争夺着酒瓶子,好不欢快,许久才没力气了,安静下来。
奚丰羽抱着酒瓶子躺在时札的怀里,嘴里嘲笑着时札刚刚抢酒瓶子的笨拙,眼神却不由自主得瞄向时札身边的乌钩剑,渐渐地,笑意从嘴边淡去。
时札注意到奚丰羽的异常,顺着他的眼神看向被自己拿出来的乌钩剑,知道他在想着元图和他师父的事,有些无奈。
时札是知道几但对于奚丰羽的意义的,对于奚丰羽来说,时札和几但的地位,差不了多少,可是几但被元图杀了。就算时札知道奚丰羽心中的痛,时札也不可能把元图交出来给奚丰羽解恨,元图是他的宝宝,不管元图做错了什么,他都要护着元图,即使,那会让奚丰羽的心里,永久地留下一根刺。
时札看着奚丰羽眼中越来越浓烈的痛,忍不住把他的头掰回来,轻吻他的嘴角,“别想这个了,好吗?我们已经快要成亲了。”
“时札……”奚丰羽紧闭的眼睛出现湿润,“如果,师父能出现在婚礼现场……该有多好……”
“丰羽……你恨我吗?”时札默然,片刻后问。
奚丰羽的睫毛剧烈颤抖,最后呜咽出声:“我……我想恨你……可是……可是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就是因为没有办法恨,所以才更痛……
时札揽住他,就像他以前做的那样,轻拍后背,意图能够安抚奚丰羽的情绪。
“没事的,我也爱你,我也爱你啊,丰羽。”一边轻喃着,一边不断啄吻奚丰羽湿润的脸颊,时札不能交出元图,只能这样,尽量让奚丰羽好受点。
直到奚丰羽哭累了,睡过去,时札才停下来,吐出心中的一口闷气。
才进剑里空间,黑妹就围了上来,拖着时札的裤脚就往元图的方向拽。
在那天时札把元图丢进乌钩剑里后,时札就因为担心而进来看过,那日自己虽是一时情急攻击元图,但是最后还是反应过来了,也是有注意收敛功力的,元图的伤势看似严重,其实在乌钩剑里待几日就会好了,这两天元图的伤势已经差不多好了,时札好不容易放下心,如今黑妹这着急的样子让时札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该不会,元图又出什么事了吧……?
加快脚步,时札急匆匆地赶向元图所在的小屋子,黑妹紧随其后。
刚赶到小屋门口,那一幕画面险些让时札的心脏吓停了,直接打破封印冲了进去,打下元图手里令人心颤的利刃,时札捧着元图伤痕累累的手腕,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爹爹,我就知道你会来的。”元图喜悦的声音响起,把时札从心有余悸中唤醒。
时札也不抬头,举手就用力扇在了元图脸上,由于元图没有运功抵抗,他的脸上很快就肿了起来,五个手指印在他白嫩的脸上格外显眼。
元图捂着脸,泪汪汪地看着时札,嘟着嘴要说什么,却直接被时札的一句话堵了回去——
“元图!你就是这么对待你自己的吗?自作主张杀了几但不说,现在还学会自残了!是不是哪天还要杀了我!是不是!”
“不是!”元图惊叫,“宝宝不会伤害爹爹的!永远不会!”
时札冷眼看着元图,眼见他的表情越来越惊慌,几近崩溃,终于认输似的,轻叹一口气,小心地避开元图受伤的手,轻轻抱住那个就算长大了,在他面前还是那么爱哭的小孩,从上到下,顺毛似的,一边轻柔得动作着,一边解释自己刚才得行为。
“宝宝,爹爹爱你,不想看见宝宝这样伤害自己,知道吗?”
一直在一边看着的黑妹听此也是轻吼了两声,表示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元图眨眨一片模糊的眼,把眼泪眨巴回去后,才乖乖地点头,说嗯,忽然想起什么,委屈地对时札抱怨:“爹爹好久不来看宝宝了。”
嗯?就为了这个原因?因为自己这两天临近婚事,由于自己和奚丰羽的婚事已经很近了,元图的身体也好了,他就想着多陪陪最近越发粘人的奚丰羽,的确有些忽略元图了……
但是,“就为了这个?”时札可不能接受元图就为了这个原因,伤害自己的身体。
“这还不够吗?”元图回应,“爹爹总是想着那个人,都不乐意见宝宝了!宝宝见不到爹爹就不高兴……爹爹是不是觉得宝宝好烦?”不安地问出最后一句话,元图像只羞涩的小兔子一样,对着大灰狼,瞥一眼,再瞥一眼。
“那个人……”时札一噎,气闷地瞪一眼元图,烦躁于元图的偏执,偏又舍不得对他多加指责,只能细心解释,“不管你和丰羽之间有什么恩怨,你杀了他最亲的师父难道还不够吗?宝宝,你怎么就那么恨他?”
元图撅起嘴,“他抢了宝宝的爹爹,他一定要死,不只是他,所有喜欢他的,对他好的,都要死。”
听着元图随口说出的话,时札也不免怀疑自己以前是不是用错了教育的方式,这孩子怎么就那么偏执没有道德之念,甚至显得心狠手辣没有人性呢?
时札绷着脸,“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