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札根本不知道他之前看到的究竟是幻境还是真实。
若是幻境,偏偏少年温热滑腻的触感还在手心停留;可若是真实——时札环顾了一下周围,刚刚还在眼前的郁郁葱葱的树林和树林间的小木屋如今已不知在何时随着少年的消失而消散,徒留时札鼻尖还隐隐流连的药香……
若是真实的,时札身为法则,又如何会毫无察觉?
“时札……”
身后隐约传来乌钩的呼声,时札握握手,甩开脑海中的疑惑,转身向着声音的来源而去,步伐踩在地上,沉稳又不急不缓,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而他身后,一个少年倏地现出身形,竟是时札刚刚见到的面色温柔的少年!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脸上,有着奇异诡谲的纹路,带着暗纹,像是惑人沉迷的恶魔,含着暗讽的笑意,眼中闪动的,却只有幽幽冷光。
少年看着时札的背影良久,许久才收回目光,垂眸,缓缓握手,像是想到什么,眼中异光闪动,喉中似有似无地吐出一声讥笑,“呵……”
时札略有察觉,回身时,却是一片空荡,竟是什么都没有瞧见。纳闷地皱眉,随即无奈摇头,自己真是想知道那少年的身份想疯魔了呢,否则怎么总是产生幻觉?
***
乌钩着急找时札不是没来由的,时札还没来得及问怎么了,乌钩已经喘着粗气道:“时札,相语不见了!”
乌钩本与燕繁两人继续笑闹着完善人间的生灵,相语照着时札所说的,就在一边守着看,时不时地提一些建议。
三人难得和睦地呆在一起,燕繁忽然提出让相语找时札过来看看这些生灵造得怎么样,相语也没反对,起身去寻时札。
乌钩与燕繁等了半日,不料相语还未回转,燕繁有些不耐,做了个手法想用隔空传音来问问相语究竟是跑到哪里去了,却惊讶地发现怎么也定位不到相语!
抱着侥幸的心思让乌钩也试了一次,结局还是一样,两人这才有些茫然,慌慌张张地来寻时札。
时札身负法则之力,没有时札的允许,其他人根本无法通过传音术来寻时札,即使这个其他人是乌钩和燕繁,是以才有了乌钩来寻时札一事。
“什么叫做相语消失了?”时札皱眉看着乌钩。
乌钩通知了燕繁时札的所在地后,答道:“相语不在天府了,我们无法在天府感应到相语的气息。”
“什么时候的事?”时札想了想又问。
“就在刚刚,我们一反应过来就来寻你了。”乌钩还有些气喘,相语的失踪让他失措,又因为感应不到时札的气息,乌钩是一点点找过来的。
这时候燕繁已然循着乌钩的气息找了过来,却不似乌钩的微微气喘,燕繁显得怡然自得,毫无张皇之色。
时札看了眼燕繁,只是点点头,也没问什么。
燕繁这人虽看似fēng_liú,实则内心凉薄,与其说他是担忧相语,倒不如说他是对身负法则之力的时札有些忌讳,有些担心时札的迁怒罢了。
时札正疑惑着,忽而灵光一闪,“乌钩,你试试在人间搜寻一下相语的气息,天府没什么生灵,相语应该不是被什么东西害了。”怕是她自己偷偷下了人间。思及此,时札眼中寒光一闪。
乌钩对时札的猜测有些愣神,一时间没有反应,倒是燕繁,在听了时札的猜测之后马上照着时札所言试了一下。
“我找到了。”片刻后,燕繁笑道。
果然,这个相语,明明是被自己养着的,最后还是因为什么不知名的理由照着原来的轨迹下了人间吗?
——不知所谓!
“既然无事,就不必管她了。”相语的失踪,也不过是一场闹剧罢了。
话毕,时札挥挥手示意两人自行离去。
乌钩傻愣愣地点头,乖乖地转身打算回去,不料燕繁忽然拽住了他的手臂。
“时札,反正我们在这天府也待得够久了,不如也下去玩玩吧,顺便——”燕繁笑得灿烂,眼中的波光闪动着,“也可以问问相语离开的原因。”
***
一直到下了人间,时札还是不明白自己怎么就那么容易被燕繁给怂恿了——难道是因为那个传说中的邪魅一笑技能?
==光是这样想想就觉得好雷呢……
虽然乌钩和燕繁一直在给人间造就生灵,事实上,人间的生灵已经初具规模,差不多和时札记忆中的地球的一些常见生灵的数目持平了。
正所谓天上一日,人间百年,此时的人间发展迅速,早已不是当初那茹毛饮血的样子了——当然,这也可以归功于燕繁那诡异的华丽心思,不希望自己制造出的生灵那么“丑陋”什么的,大概就是他的自尊心作祟?
但即使如此——
时札看似面无表情,实则顶着人们异样的眼神,脚步偷偷走得飞快地绕开忙碌热闹的人群,直到周围感应不到其他人类的时候才舒了一口气。
即使他现在是伟大的【==】法则了,他还是逃不开作为人类特有的羞耻心——
这里是古代!可是他穿的是标准的现代服饰啊喂!
被人当蛇精病了喂!
燕繁那小崽子绝壁是故意的!
下人间时他们三人被迫分散一定是他做的手脚!
都不告诉他下来要换衣服什么的……绝壁是故意的!(#`o′)
哼,欺负他从来没注意过人间的发展吗?
***
终于换好一身衣服,带着一身白衣飘飘出去勾搭美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