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良媛“噗嗤”一笑,心道:老夫人教出来的人,果然都是好手。
绿芹续道:“稳婆验了后,说出血量还真不小,如果是落胎,那最好传个大夫来瞧瞧,如果是普通月信,那可能就是吃了寒凉之物导致腹痛,喝碗红糖粥便好。”
谢良媛心诡异一跳,“不对,这郦海瑶如果真见红,肯定草草自行处理,拿没有月信棉条说事,那不如找周以晴要?那冬雪是郦海瑶她身边的人,必定也知道她假孕之身,不可能会惊动祖母的人,想必,这一次是故意。”
绿芹道:“是的,奴婢也是这样想,所以,今晨回报老夫人时,老夫人心里也感到不安,只是一时半会,没理出头绪。”
“祖母也察觉出问题?”高良媛脸上罩上一层淡淡的阴霾,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抬头看着天上的艳阳,心口仿佛萦绕着一层看不见的面纱,想揭,却无从入手。
绿芹轻叹一声:“是的,老夫人说,二夫人这几天都早出晚归的,老夫人想跟二夫人谈谈案子的进展,都没机会。”
“难道我娘亲这几天没去给祖母请安?”谢良媛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神情带了些许不自在,问道“我爹和我娘这些日子,有没有同房就寝?”
谢良媛觉得这不合理,以刘氏对谢老夫人的感情,就算再忙,也会抽出时间陪伴老人一起喝杯茶。
“去倒是去了,就是二夫人每天回来晚了,老夫人歇下了,所以,就错过,每天只留了些话,让绿莺回报老夫人,案子进展的情况。”回答后一个问题时,绿芹毕竟是黄花闺女,双颊染红,“没有,二老爷还是歇在书房。”
许是这个问题太场,外寝中,一瞬间陷入了沉静。
过了良久,谢良媛又问:“绿芹,现在郦海瑶在干什么?”
“回六小姐话,今晨一大早,说是郦姨娘从东越请过来的作坊的熟练工在府外求见,听门口护院说,丽人妆手工作坊关了,他们没事做,准备回东越,求郦姨娘打赏些路费。”
这事今晨闹得很大,因为这些人来时,守在谢家门口的官差又为又是来谢家闹事的,差点写他们产生冲突,好在后来解释清楚,护院就让外堂的婆子去郦海瑶那通传一声。
那婆子也是有心人,转身就向绿芹汇报了情况。
“后来呢?”
“奴婢知道时,郦姨娘已经离开,所以,奴婢去了起趟门房,方知道郦姨娘拉上了周郡主向老夫人请示,说要去丽人妆的作坊见见伙计,说是处理一下作坊谴散的问题,老夫人同意了。”
丽人妆如今身陷麻烦,手坊肯定停工,郦海瑶的伙计跑来跟掌柜要银子,也是合情合理,郦海瑶身子不利索,拉上周以晴帮忙,也是合情合理。
“具体什么时辰离开?现在还没回来?”
“回六小姐话,奴婢特意问了门房,说是,郦姨娘和周郡主离开时,正是卯时十三刻。”
谢府的门禁一直很严,尤其是最近事情繁多,谢老夫人要求无论是奴才还是主子,离府时都要得得谢老夫人的首肯。
“周以晴如今房里有什么人侍候?”
“周郡主带来的八个侍婢离开后,老夫人派了个二等粗使丫环让她差谴。”
“如此明显的逐客令,周以晴还能厚颜留在府上,恐怕这一切与周以晴都脱不开关系,没准,她还是个主谋。”眸光里忽然间有了一丝讽笑,目视着绿芹,极轻极慢地开口:“绿芹,你做得很好,接着帮我盯着她,如果有什么急事,马上向我汇报,记得,是先向我汇报,祖母年事已高,别让她老人家太操心!你去吧。”
在谢家,如今谢良媛一言九鼎,所以,绿芹连忙道:“是,六小姐。奴婢告退。”
青荷送了绿芹出了外寝,回到谢良媛身边,“六小姐,听方才一席话,好象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谢良媛眉间跳过一抹冷厉之色,语气坚定道:“自然是挑不出,因为这出戏全是她们演给我们看,一是证明,她见红!二是证明,她今日有要事必需出府。”
青荷神情凝重,“为什么呢,证明这些有什么用?”
“肯定有用,只是一时半会,我也猜不到。”她不知道是不是关心则乱,她始终觉得,还有什么细节被她错过。
象是,有一个人在跟她玩一个猫捉老鼠的游戏,如同当初她玩着周玉苏一样。
尤其是周以晴的参与,谢良媛并不确定,周以晴是否知道她就是夏凌惜,但她能肯定,以周以睛的智慧,必定知道周玉苏的死和她脱不开关系。
所有的一切,象是一团绳,可一时,她找不到线头,无法理出头绪。
少顷,谢良媛用力摇了摇首,试图让纷乱的大脑安静下来,她微微撑起身体,示意要喝水,待青荷递过来时,她喝了整整三杯才作罢。
可惜,满腹的水非但没有让她清醒过来,反倒让她感到腹涨不舒服。
谢良媛重重地吐了口气,问道:“青荷,你仔细回忆一下,我娘昨晚是几时来看我?”
“好象是天黑了有一会。”青荷眯起眼,费力思索片刻,突然道:“是昨晚酉时一刻,奴婢记得夫人进来时,问六小姐的情况,奴婢说六小姐睡了。二夫人便坐在外寝喝了一杯茶,说是要和二老爷明天一早就去一趟屿岭镇,说是要几天才回来。”
酉时一刻?那时候,兰天赐来了有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