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衍!”黎然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无数次盼望着再见,可再见时却是如此的狼狈。
那边司寇敏向自己的儿子使了个眼色,两人绕过正厅,从后门退了出去。
“然儿!”蒙之衍大踏步的走了过来,不待黎然反应过来,直接将其搂在了怀里,呢喃着:“然儿...”似是一直叫不够似得,黎然也觉得听不够一般,温顺的靠在他的怀中,双手紧紧的攥住了他胸口的衣襟,仿佛这一松手,梦就醒了。
“这些天委屈你了。”蒙之衍轻轻揉了揉怀中人儿的头发,低声的叹息,他想过再相见时花满天,他想过两人携手风雨坚,他想过朝夕相处情谊满,他想过...他唯独没有想过,他的然儿会随着他的脚步,为他出生入死,为他风雨独挡!
黎然摇了摇头:“走到这一步,突然就不觉得委屈了。”是啊,目前看来,结果还是很好的,比预期的还要好。
“下次不许你这么做了!”蒙之衍轻轻松开了怀抱,低下头看着黎然有些红红的眼眶。
黎然一愣,笑了,乖巧的点点头:“下次我们一起。”
“好,我们一起!”蒙之衍也笑了,他知道他无法阻止黎然的脚步,也无法阻止她的追求,那么就一起吧!
蒙之衍拉着黎然的手坐了下来,硬是让黎然将这些天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倒了出来,越听蒙之衍心里纠得越厉害,越听眉头也皱得越紧,直到黎然有些受不了了,忙安抚道:“你看,现在不是很好?我不会有事的!”
“然儿。”蒙之衍爱怜的抚摸着她的头,轻声问:“若你执意要撑起一片天,我便做你撑天之柱,可好?”
“好!”黎然觉得自己的泪腺有些发达了,有一种叫感动的东西正在胸腔内翻涌,似是要崩裂开来一样,她忽然觉得心好痛,纠在了一起的痛,又突然觉得心好满,满满的像快要溢出了一般。
看着蒙之衍深情的目光,黎然知道,一切都值得!
“那你呢?为什么我总是慢你一步?”黎然压制住心中将要迸发的感情,轻声地问。
蒙之衍扯着嘴角笑了笑,拉过黎然将其拥在怀中,低喃:“当日你离去后,我便被父皇圈禁了起来,本来这样也好,只等时机弄清楚事情便好,谁知边城传来三哥的噩耗,我数次求见父皇,自请去戍守边城,熟料父皇不仅不允,还下令让太子前去,我知就算三哥无碍,太子前去,三哥也会九死一生,便连夜离开了大威城。”
说到这,蒙之衍自嘲的笑了笑:“父皇命人一路捉拿,所以我只得隐姓而逃,直到边城,几番查证,才得到关于三哥的几缕微不足道的消息。我不信三哥出事,更何况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我将蒙夏国收复过来的三座城池一一探查后,依然一无所获,直到我遇到了一支从晋源国边境逃出的商队,这才得知,三哥很可能没有死,而且被晋源国龙虎将军所抓,已送往商丘城。”
“可是你怎么进的晋源国边境?我可是废了好大的功夫!”黎然挣开怀抱,不解的眨了眨眼睛。
蒙之衍叹息一声:“晋源国边防森严,倒不是全然无路,我是绕路从玉峰山脉过来的。”
“什么!”黎然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其实我也就是前两日才刚刚到了商丘城,还没进城便看到大批的难民,便在城外先行落脚了。怎么?然儿也知道玉峰山脉?”
黎然点了点头:“之衍如何知道玉峰山脉直达商丘城的?”
“因为母后曾画过一幅画,画的玉峰山脉的巍峨,画的是玉峰山脉的连绵,在画上的不起眼的角落,有一座城,名商丘。这些是我儿时曾听母后提过的,可惜当时年幼,已经不能全然记得了。”蒙之衍低沉了声音,微哑的嗓音带着丝丝的眷念。
“见到你的三哥了吗?”
蒙之衍点点头:“多亏然儿,才能及时发现梦魇之毒,如今解毒只是时间问题。”
“那你三哥说了什么吗?”黎然有些不确定的低声问。
蒙之衍了然的点了点头:“都说了!”
“那...”黎然更是有些惊慌了,为什么他会如此镇定,他到底知道多少?
蒙之衍好笑的拉过黎然的手:“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说着嘴角漫溢出一个淡淡的嘲笑,更多的是忧伤:“可怜母后一生挚爱却爱错了人,而我这个名副其实的王爷却成了来路不明之人,如今更如丧家之犬。”
黎然摇了摇头:“不许这么说自己!你的好他看不到是他的损失,今日他迫你不要你,他日便再没有干系,我们有我们的生活和目标,他的所为又岂能影响到我们?你不是许诺要做我的撑天之柱吗!”
“其实他怎么对我,我都不在意,只是他不能这么对母后!”蒙之衍摇了摇头,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黎然沉默了,她不知道怎么安慰蒙之衍,何况,安慰什么?他说的话也是黎然心中想说的话,爱情,究竟是什么?是风雨艰辛同舟路?是大难临头各自飞?是信任扶持俩白头?是因爱生恨两不顾?究竟谁对谁错,又有谁能说得清楚!
“我绝不会如他那般!”蒙之衍突然紧紧抓住黎然的手,深深的看着黎然,郑重的说道。
黎然一愣,然后笑了,点点头:“我知道。”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被信任的滋味原来如此让人着迷,蒙之衍发自内心的感叹,轻声道:“我从没有想过母后的死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