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已经步入了十月的最后一个星期。这时候的俄罗斯,已经可以感受到深深的寒意。
冒着初冬的严寒,踏上这片陌生而向往的土地,朱球没有太多的抱怨,在这里,有着足够多的物质与精神财富,等待着他去憧憬,去发现......
在朱球模糊的记忆里,前苏联的足球,从来就是个强大的存在。1960年诞生的欧锦赛,前苏联的国家队,保持了极高的决赛圈“出镜率”,从1960到1972年期间,他们连续四届闯进了前四强——要知道那时候能够闯进决赛圈的球队,已经是公认的欧洲强队。尤其到了八十年代,在功勋教练洛巴洛夫斯基的带领下,这支在计划经济体制下成长起来的球队,更是当仁不让的成为了那个时期,世界足坛最具实力的球队之一。
他们惜败于橙衣军团荷兰,再次成为了欧洲亚军,他们在汉城奥运会上,战胜了罗马里奥领衔的巴西,获得了那些奥运会上最重的一块金牌。尤其是前者,1988年在德国举行的欧洲杯上,人们惊叹于荷兰郁金香的绚丽光芒,同样也为拥有达萨耶夫、别拉诺夫、普罗塔索夫、扎瓦洛夫和米哈伊利琴科这“五大天王”的前苏联,拍案叫好。这支犹如当年柏林战役中那支所向披靡的苏联红军一样,连克强手(包括小组赛完胜荷兰)的前苏联国家队。用他们最后的辉煌成就了更加辉煌的荷兰,成就了傲然站在辉煌之上的范巴斯滕,荷兰人终于摘掉了无冕之王的帽子。但苏联人永恒的遗憾,却被送进了历史的轮回。
91年苏联解体,当年那支强大的“苏联红军”,也在一夜之间分崩离析:门将普罗姆回到了家乡爱沙尼亚;而同处波罗的海沿岸的邻国拉脱维亚,则抢走了帕哈斯;弹丸之地的格鲁吉亚,拥有了阿维拉泽;飘荡在曼联的坎切尔斯基,最终决定向乌克兰效忠;而效力乌克兰基辅迪纳摩多年的老队长贝尔科维奇。则拒绝了乌克兰人的“邀请”,最终加入了白俄罗斯国家队。
似乎从球星的数量上看,俄罗斯成为了“瓜分前苏联行动”的最大赢家,因为他们同时拥有了哈林、莫斯托沃伊、卡尔平、阿列尼切夫、沙利莫夫、奥诺普科、科里瓦诺夫和基里亚科夫。但是这个在历史的动荡中已经渐渐失去了灵魂的强者,就像曾经一度低迷的南斯拉夫足球一样。也就此陷入了蛰伏。
尽管如此,没有人会因为这个强大存在一时的低迷而掉以轻心,在上赛季的欧洲三大杯的分配名额中,来自前苏联球队获得的参赛名额不减反增,他们一共获得了两张欧洲冠军杯、三张联盟杯和三张优胜者杯的参赛名额,总数量甚至超越了意甲、西甲等五大联赛获得的数量。
随着苏联的解体,取而代之的便是俄罗斯,但是市场化改革大潮的冲击,计划经济时期的举国体制彻底瓦解。传统的体育行业运行模式也变得举步维艰。那些在计划体制下成长起来的俄罗斯球员,在市场化的改革面前充满了迷茫,尤其是经济发展的缓慢。严重制约了俄罗斯足球的重新崛起,俄罗斯俱乐部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就拿联盟杯第四轮的对手莫斯科火车头(其性质相当于原来中国的火车头体协俱乐部)来说,对方俱乐部的负责人,甚至在之前向米兰方面提出了一个听起来极其滑稽和无理的要求:他们希望联盟杯两回合的比赛,能够在莫斯科连赛两场(米兰的主场也放在莫斯科进行),如果实在不行的话。他们则表示希望能够将客场比赛推迟几天进行。
打听之下才知道,原来火车头方面希望这么做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他们俱乐部糟糕的财政状况,已经无力承担球队长途旅行的费用,买不起飞机票的他们,要么放弃比赛,要么就得坐着缓慢颠簸的大巴,往返于欧洲赛场。
尽管后来这次幸运的闯进了联盟第四轮的俄罗斯球队,在某位俄罗斯商人的“赞助”下,没有放弃宝贵的联盟杯与米兰客场比赛的机会,但半个月后的那场比赛中,朱球才发现,对方来到米兰的全部人数,算上主教练和必要的工作人员,只有可怜的十五人。
在朱球的记忆中,像俄罗斯这样的国家,其实并不缺少足球方面的人才,就说那个在首届甲a联赛上威风八面的俄罗斯前锋瓦洛嘉吧,其实在去中国前,他不过是一个在俄罗斯的土地上,可以一抓一大片的业余球员。
所以,对于这场客场对阵莫斯科火车头的比赛,即使不考虑恶劣的天气因素,仅对方可能突然爆发出的“超水平”实力这一点,就不可低估。
这个冬天来的特别早,莫斯科大街上的行人,在夜幕时分已经变得格外稀少,虽然知道俄罗斯足球现在正处于严冬,但刚从与莫斯科火车头将要比赛的球场回来的朱球,却发现情况远比想像中的还要遭。
他看到的是一座古老的球场,里面处处透露着无尽的荒凉:锈迹斑斑的球门、破烂不堪的球网、杂草丛生的场地、破损严重的看台。一位陪同他参观的俄罗斯足协官员,“诚实”的告诉他,俄罗斯足球过去的荣光已经不再,看台上留下的不过是死一般的空旷,优秀的球员因为生计纷纷远离他乡或者改行,曾经数以万计的热情球迷,如今关心的却是如何找到足够的食物和衣物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天。俱乐部方面,随着少年体校模式凡人破产,曾经人声鼎沸的青少年联赛甚至企业联赛已是门可罗雀,习惯了